慕眠撑着栏杆,看着还在打电话的陆艳琴,清澈的眸子里慢慢染上了许多说不懂得情绪。
对方还在继续:“当年要不是看在慕家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我也不会让阿谦受这口气,这些年慕家也不行了,找个机会吞了吧。
慕眠?
她要真为她爸妈好,自己消失或许我还能给那两老家伙留口气。
似乎对方说了什么,陆艳琴发烦躁转身:“担心阿谦做什么,那小子现在被这死丫头恶心的连家都不回,我坚决要这个祸害给我死远远 . amp;quot;
话还未说完,就跟慕眠四目相对。
陆艳琴毫不陆忌的挂断电话,美眸微挑:“听到了也好,结婚五年了?
都没让丈夫碰过你一点?
慕眠,你也别怪我这个长辈做事心狠手辣了。
慕眠强忍着心底的恶寒,看向她道:“所以你要怎么做?”
会同蒽离婚,所以.
只能丧偶了。”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她颇为仁慈的补了一句,“你放心,作为补偿,慕家我们不动。
慕眠抬脚,一步步走到陆艳琴面前,而后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真不愧是一家人。
陆艳琴看着慕眠离去的瘦弱背影,胸口莫名发闷,她抬手捶了捶:“可怜她做什么,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心机了。”
夜渐渐深去,磅礴大雨也将这城市的肮脏慢慢洗涤。
慕眠站着雨中,看着偌大的城市却忽然发现,没有一个是她可以落脚的地方。
回慕家,按照陆艳琴的说法,她会害了两老。
回陆家,按照陆南觉的看法,自己会逼疯他。
仰着头,泪水于大雨混合,分不清哪份是苦,哪份是咸,她终于控制不住的呐喊出声:“啊一一!”
慕眠恍恍惚惚回到别墅时,才发现本该漆黑的客厅居然灯光通明,她踉跄着开门,还未迈步就被一道大力给扯了进去。
人都没站稳后背就狠狠撞上了墙壁,陆南觉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她:“又要玩什么苦肉计,准备把自己弄生病以后,再去找奶奶哭着说我对你不好? '
听到他这句话,她瞳孔猛然骤缩:“我多么希望,自己真如你想的这么卑鄙。”
陆南觉眯起了眼,往后退了退:“疯疯癫癫说些什么,赶紧滚上去换衣服,别卖体弱。”
慕眠垂眸轻笑出声,良久后,她说:“协议我签好了,就在我床头柜里,丧偶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别动我父母,慕氏是我爸这辈子的心血,不能毁在我这个不孝女手里。’
“算我求你。”
陆南觉被她这话说的心烦意乱,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我真心觉得你如果受够当米虫,那就出去找工作。
而不是整天在这里自艾自怜不停演戏,丧偶,你威胁谁呢?
“还有,我警告你慕眠,商场如战场,慕氏命运如何你爸心里比你清楚,少拿你那一条没人在乎的命来耍心机。
再说了,你敢死吗?
慕眠忽然仰头,毫不犹豫的看清了男人眼底蔑视于嘲讽。
眼泪就这样慢慢滑过眼角,她忽视掉心底血淋淋的伤口,咧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大声道:“我敢!”
那场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陆南觉消失了一周,慕眠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周,处理了很多事情。
首先,她把老太太当年划给自己的股份,全都偷偷转移到了自己母亲身上,女爸太聪明,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知道当年她哪怕要求退婚,心底也是深爱着陆南觉的。
否则
陆艳琴哪能利用自己来威胁她爸!
抹掉眼泪,她再把自己手上所有的资金转给了好友,远在法国肖家公子,肖洛川。
资金刚到账户,电话就随之而来,她深吸口气接起:“喂。”
“你疯了是不是?
给我转这么多钱做什么?”
男人的语气哪怕在责怪,也是非常温柔。
慕眠听到这熟悉的指责,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她捂着唇尽可能的克制:“一周后,转给我爸。
记住
不准提前。”
远在彼岸的肖洛川微微蹙眉:“为什么哭?
发生了什么事?”
慕眠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心思缜密,不敢说太多,只能匆匆一句:“看韩剧呢,等你和甜甜的喜酒喔,挂了。
有看发成t首的电话,月冶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方久久不发一语。
正在处理工作的安甜甜颇为无奈的将钢笔丢在一旁,双手抱臂: amp;quot;boss, 她结婚五年,你逃了五年,用我挡了四年,弄得我在这里结婚了都不敢请这个闺蜜吃酒,就怕她多想,值得吗?”
肖洛川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占有,而是希望她幸福。
安甜甜无语的扶额:“我家宁宁这是错过了多么美好的情圣啊.
肖洛川没有回答,而是摩挲着那条转账信息,眉头紧锁: amp;quot;把手里工作尽快做完,后天回国。”
夜,渐渐深去。
慕眠特意将自己打扮好,长发柔软的搭在肩膀,就这样静静坐在客厅等候。
时钟跳到12点,大门]准时打开,她含着笑起身,轻柔地喊了一句:“老公,你回来了。”
陆南觉被怔到,除了五年前结婚当天,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喊过自己一次“老公”,再抬眸,眼底划过惊艳,但转瞬只剩下默然。
穿上拖鞋,陆南觉讥讽一笑:“听说你打电话威胁姑姑,如果我今晚不履行一个丈夫的职责,就要去告诉奶奶?
慕眠苦涩的笑了笑:“是啊,所以姑姑狠狠骂了我一顿,但起码你回来了。”
陆南觉很少见她对自己笑,失神片刻便将口袋里的东西丢到她脚边,语气全是轻蔑:“对你我真没兴趣,喏,自助,你开心就好。
自助?
看着脚边的东西,那一刻,慕眠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终于在一腔热血里燃烧殆尽,很久以后,她哑声道:“终于放心了。
准备离去的陆南觉脚步一顿:“放心什么?”
慕眠抬眸,眼睫眨了眨,似乎要屏退眼底的泪:“放心你是真的,不爱我。”
“神经病。
陆南觉心堵地穿上大衣离去,上车前耳边突然传来慕眠的大喊,“协议在我床头柜,没骗你!’
踩上离合,他面色难看的飙车离去。
慕眠面色惨白的站在门外,挥了挥手,彻底告别这一场永远没有结局的爱恋。
回到房间,将陆南觉带来的东西捡起拿到书房,随即抽出三个信封,落款:遗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