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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坤
2023-06-05 03:5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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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三年了吗?”北云宸没理会他,只当他是在胡诌。
“婴珞体质本就孱弱,加上这毒,能有三年就不错了。”姜叙白佯装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有本神医在,定然能救她。”
“那便好。”北云宸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对她有些关心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公主殿下无恙便好。”
姜婴珞正巧醒来,便听见北云宸的话。
果然,他在意的只是公主的安危,那是他的职责。
“婴珞,你醒了。”姜叙白见她转醒,“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无碍。”姜婴珞摇摇头,“又麻烦表哥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姜叙白笑笑。
不知为何,北云宸听他这话,心里隐隐又冒出了些火气,却无从反驳。
想到刚刚纸上的内容,姜婴珞觉得如坠冰窖。
上面写的最多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名字:“婉晴”。
这应当是姜母的日记,看纸张的泛黄程度,应当有些年岁了。
原来,姜家夫妇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名唤姜婉晴,因先天不足,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
姜母曾遇到一个西域来的大师,以千金购得一盆石斛花。
说只要找到一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女孩,让她悉心栽培,便可将两人的命格互换。
姜母世代医家都束手无策,因救女心切,信了那西域人的话,将姜婉晴将养在别院,在慈幼局寻到了她,给她取名“姜婴珞”。
三年后,姜婉晴还是因病去世了。
姜母不愿相信,以为是哪处出了岔子,后又觉得是姜婴珞克死了她的亲女儿。
她即使知道那石斛花有剧毒,却依旧让姜婴珞好生照料,不可懈怠。
但姜家夫妇对姜婴珞确如亲生女儿一样好,她对他们从未起疑。
如今想来,他们每次看她,唤她的时候,看的、叫的真的是她姜婴珞吗?
她不过是他们女儿的替身罢了。
姜府,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甚至连名字,也不属于她。
可笑叶芷吟曾经艳羡她能被姜家收养,而姜家夫妇当时又一眼选中了她。
她们都以为是自己幸运,不曾想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自己这一生,原就是一场虚妄!
第三十一章
姜婴珞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急火攻心。
她并不恨姜家夫妇,只是觉得心中无限悲伤。
“婴珞,你这是怎么了?”姜叙白见她的眼睛微微泛红,眼角还有些湿润。
姜婴珞摇了摇头,又看向北云宸,语气有些冰冷,“北大人还在此处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
北云宸心下一沉:“臣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姜婴珞直视他的眼睛,“若非我逼问,你打算何时告诉我?”
“我……”北云宸一时哽住了,他原本确实并不打算告诉她。
姜府被锦衣卫查封,自然也早就搜寻到了这些纸张,但因其内容与通敌无关,便无人向北云宸禀报。
但北云宸方才听闻姜婴珞身中剧毒八年有余。
能如此长期下毒,不被发现的,也只有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办得到,那便只有姜家夫妇了。
他这才重回姜府寻找,知道了真相。
但姜婴珞却并不知晓,她以为北云宸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方才北云宸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表现得那么惊讶,当真是好演技啊。
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罢。
自己在他眼中向来如此不堪,不,她本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
他们本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今两人之间,除了那名义上的一纸婚约,便是那所谓的君臣之谊了。
姜婴珞心中满是苦涩之意:“北云宸,我当真从未了解过你。”
北云宸心里一紧,有一丝的不安。
他沉默片刻才说:“那姜府一案……”
“自然要查。”姜婴珞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无论如何,姜府既是无辜的,就该还他们清白。”
“哪怕,他们心中的女儿不是我,但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的。”姜婴珞看向他,“此事,就拜托北大人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姜婴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她眼中的疏离,也微微刺痛了他:
“公主……客气了。”
“婴珞,我看你这脖子上的伤也挺严重的。”姜叙白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岔开了话题,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还破了皮,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到他的话,姜婴珞这才平复下心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又要辛苦表哥了。”
“好说。”姜叙白打开了他随身所携的折扇,“本神医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眼见气氛轻松了些,姜叙白像打开了话匣子,兀自与姜婴珞聊了起来。
北云宸见两人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稔,言笑晏晏。
莫名有些烦躁,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甚是刺耳。
“臣先告退了。”北云宸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待北云宸离开,姜婴珞才收起了眼里的笑意:“方才多北表哥了。”
姜叙白无所谓地摇了摇扇子:“知你不想与他多说,我故意气他的。”
“嗯?”姜婴珞有些不解,自己都还没生气,北云宸又何来生气之说。
姜叙白用扇子轻轻打了下她的头:“你还未开窍呢。”
“你俩当真是绝配啊。”他看向北云宸离去的方向,摆了摆头,有些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长路漫漫,道阻且长啊。”
第三十二章
北云宸走后,却并没有离开温泉宫。
他知道姜叙白就住在姜婴珞寝殿的隔壁后,也寻了一处相近的院子住下。
“怎么,现在锦衣卫都这么闲了吗?”姜叙白见了,忍不住调侃他,“北大人身为指挥使,不用去主持大局吗?”
“臣奉旨,前来保护公主殿下。”北云宸瞥他一眼,“世子不也这般清闲?”
“我本来就是闲人一个,不比北大人公务繁忙。”姜叙白转了转手中的扇子,从善如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