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我和沈玉安成亲了,大婚那日,他一直不高兴。
等到后半夜,他冲进洞房,粗鲁地扯掉我的盖头。
他把手里的信甩在我脸上,是方婉写的,她说她走了,我再也不用瞧她不顺眼了。
沈玉安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的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只是想待在我身边,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容忍吗?」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就因为方婉模棱两可的几句话,他就把所有的错都联想到我身上。
他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将我压在身下,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新婚夜变成一场折磨,我的尊严被他碾成碎片。
太阳升起时,他对着满身伤痕的我冷笑:「哭什么,你应该高兴啊,你赢了。」
从此,他白天是仁德的君主。
夜里就变成褪下衣冠的禽兽。
所有人都说,我是宠冠六宫的皇后,是他此生挚爱。
只有我知道,他每晚抱着我,喊的却是方婉的名字。
后来,我怀孕了。
有一日,他突然对我说:「你怎么不像婉婉了?」
我顿时冷汗涔涔,我知道,我的孩子大概是保不住了。
他捏着我的下巴,把堕子汤灌进我的嘴里,我疼得撕心裂肺,他却只说:「流景,你要永远漂亮,永远像她。」
沈玉安,我恨你!
再也没有人能取代,方婉在沈玉安心目中的地位。
我死的那天,天上飘着大雪。
方婉拔走我头上的玉簪,她笑着把它摔碎了。
那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是我可悲的生命里,最后一点念想。
我脑子里紧绷的弦,就那么断了。
我举着剪刀冲向方婉,扎破她的手臂。
下一刻,一支箭贯穿了我的胸口。
沈玉安站在远处,他握着弓,亲手射杀了我。
我猛然惊醒。
梦里的疼,都是真的啊。
我攥着胸口的衣料,崩溃大哭。
母亲急得抱紧我,心疼得直掉眼泪。
沈玉安眯了眯眼,咄咄逼人地质问我:「方婉言语不检、举止失礼,她有她的错处。」
「可是流景,她拖你下水,是不是因为你辱骂她、殴打她?」
我放下碗筷,平静地看着他,点头说是。
他笑着问我:「既然你们都有错,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受罚?难道就因为你姓南,她姓方?」
他明着说我仗势欺人。
我反问:「那依太子殿下的看法,该怎么罚我才好?我把脸伸出去,让她打回来可好?」
沈玉安垂下眼,声音放缓些:
「流景,你明明知道,孤不是那个意思。」
皇后慢悠悠开口:「你们两个,都快成亲的人了,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吵成这样?」
「太子,那个方婉心思重又恃宠而骄,你若不想日后家宅不宁,就离她远点。」
我喝掉碗里最后一口汤,放下勺子,掏出我与沈玉安的订婚帖。
薄薄的一张纸,曾经寄托着我所有的少女情思。
我不曾犹豫,将它扔进汤锅里。
那张纸片刻就被浸湿,毁得面目全非。
沈玉安立刻去捞,他的手被热汤烫成淡淡的粉色。
订婚帖像烂泥一样,软塌塌地挂在他的手指上。
他眼里有一点泪光,压着火气问我:「南流景!你疯了是不是?」
我不理他,只是跪在地上,向皇后叩首:
「姑姑,我与父母已经商量好了,从前定下的亲事,还是算了。」
「姑姑,父亲说,从前他没能护得住你,如今,他不想南家的姑娘,再受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