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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城池望着窗外的飞雪，没有说话。
“看来王爷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在下就先告退了。”
神医走后，陆城池仍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平常的这个时候，宋知意便会端一碗汤药，或是一碟她亲自做的点心，来到自己身边。
用着轻柔的语气劝自己吃下，并且要他保重身子。
陆城池从前不屑于这样的行为，可如今却又无比怀念起来。
他喃喃自语：“人总是要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如今我又能挽回多少？”
在这三年的相处之中，自己已经对宋知意动情。
并且将她深深地放在心底，深到他自己意识都无法察觉。
直到宋知意的离去，才让他明白，宋知意在他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一旦拔出，痛的便只会是他自己。
陆城池唤侍卫前来，一同出了摄政王府。
顺便将这段日子里自己一直在接触的大臣叫来。
在皇城中的一处隐蔽之地，所有人的表情凝重，似乎都已经做了好决心。
“王爷放心，我等一定追随王爷。”
陆城池满意地点头：“若是成功，必少不了诸位的荣光。”
陆棠若早起了杀他的心，那他为了自救，便只能用同样的方式，这怪不得他。
生在皇室，弱肉强食，手足相残是常有的事。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害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兄长和母亲。
他从未想过要害陆棠和太后，可陆棠和太后却处处忌惮着他，甚至不惜要了他的性命。
自己只能与自己的母亲与兄长，拼个你死我活。
就将那个位置抢过来！
底下的大臣看着陆城池阴郁的表情，静若寒蝉。
他们并没有陆城池那样的恨意，非要将现在无功无过的皇帝拉下马。
只是他们若不跟随陆城池，短命的就是他们了。
第29章 大祭
寒冬正午，陆棠与太后前往起承寺准备大祭一事。
唯余宋知意在南月宫中，被众太监与侍女看着。
宋知意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日在这座宫殿之中，看到陆城池。
当她醒来时，便看到宫殿中空无一人。
而陆城池就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不可置信地问道：“陆城池，你怎么会带在这里？你的眼睛……”
“是，我早就让一个神医将我的眼睛治好，如今我就要将你带回去。”
陆城池言简意赅，上前就要抓住她的手臂，跟自己离开这个即将变天的皇宫。
“不！我不回去！”宋知意连连后退，脸上带着惊恐和愤恨。
“你竟然还要我跟你回去，你亲手杀了我阿哥！灭了我的国家！”
就算陆城池是被陆棠与太后利用，但她与陆城池的血海深仇却不是假的，又怎么能跟他走！
“你还是恨我。”陆城池沉声道。
他们真不愧是兄弟，对自己说的话总是这般轻飘飘。
仿佛她的亲人与国家，是什么并不重要的东西，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对这兄弟二人不会产生恨意！
他们都将自己当做物品！
宋知意情绪激动：“从我阿哥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未停止过恨你！”
现在只有恨意，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你如今出现在此，想必是要造反了，所以我要看着你们互相残杀，看着你们家国破家亡，我才能够安息！”
陆城池冷笑：“你不用想了，我是不会让你看到这样的情景的。”
“只要陆棠死了，便是我继承大统，你便会是圣朝的皇后，我可以许诺你最高的位置，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他的话在宋知意听来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她曾经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爱自己的夫君。
可是这些无论是陆棠还是陆城池，都从来没有给过。
而她爱的人也不可能是这对兄弟的其中之一了。
陆城池看着她，神色认真。
“往后我会给你，你爱的人也只能是我，你现在就要乖乖听话，跟我回去。”
宋知意现在想要的，是让这些灭了南阳国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她只激动地说：“我不！我不会再受你给的苦楚了，我要让你们死，你们全都死了才好！”
“你不要逼我。”
陆城池一步步靠近她，狠下心，准备出手。
而宋知意却哭笑着，“逼我的人一直都是你，你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又如何能挽回？”
她的阿哥还会回来吗？
她支离破碎的国家还能复原吗？
“我不与你废话，无论今日你怎么说，我都要带你回去，不可能让你在留在陆棠身边！”
陆城池想要抓住她，宋知意却后退，看到旁边的灭蜡烛的木柄，立刻将它拾起。
“你以为只靠这个就能挡住我了？”
陆城池觉得寒心，宋知意像是铁了心似的，哪怕是一点微小的可能，也要紧紧攥在手中。
他不由得冷笑：“且不说我看不见时，你便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我恢复了视力，你更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了，我在王府中为你洗手羹汤三年，可我当年也是善骑射之人！”
不然也不会让陆城池相信，伤他的人是自己。
“如今你要抓我回去，我就拼死一博！”
“若是死在你手里，我便只能感叹，自己果真没有能力报复。”
“说不定死在你的手里，我还能与阿哥团聚。”
“一派胡言！”
陆城池施展功力就要去抓住她，被宋知意一木柄打下回旋，侧身避开。
“不要再胡闹了，我没有多少耐心！”
“你要是现在不跟我回去，你就只能陪着陆棠看我血洗皇宫！”
宋知意冷笑：“你的王府和皇宫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囚禁我的冰冷牢笼罢了！”
陆城池不再浪费时间，在宋知意分神之际，打落她的木棍之后，禁锢住她的动作。
在她的脖子后落下一手刀。
宋知意就这么晕了过去，陆城池将宋知意抱起上马，离开了此处。
第30章 良药苦口利于病
等宋知意醒来，身边见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一身医者打扮，却让宋知意十分警惕。
“你是谁？”
宋知意四处环顾，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摄政王府中。
这里是她居住的雪阳院。
她还在怔愣时，就听身旁的这人开口。
“看来这位夫人便是王爷口中所说的妻子，和那个不想活下去的人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宋知意怒道：“你与陆城池什么关系？”
“在下柳言墨，不过是一介郎中罢了，担有一个神医之名。”
柳言墨朝她恭敬一拜，随后反问。
“在下早些听闻王妃已死，那夫人与王爷又是什么关系？”
“我便是那死去的王妃，可天神不愿意放过我，又让我活了过来，重新回到了此处。”
宋知意神情低落，望着窗外看了三年的景色怔愣，悲伤地开口。
“想必神医也听说了，我在成为王妃之前，是南阳国的公主。”
她像是被打开了一个沉闷已久的口子，忍不住倾诉。
“南阳国的国君，也就是我的阿哥，被陆城池所杀，甚至连我的国家也因此灭亡，神医，你说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还未等柳言墨回答，她又自嘲地笑。
“活在仇人的屋子里，被这么囚禁着不见天日，没有自由，更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样的人生为何又要继续下去？”
不过是徒增痛苦罢，如若能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
柳言墨知她心痛悲痛，于是转了话头：“夫人希望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宋知意低笑，无所谓道：“随便吧，我如今谁也不是，一个称呼，又何必在意。”
“夫人还是先喝下这碗汤药吧，身子要紧。”
神医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给她，那味道比过往三年闻着的都要刺鼻。
“这是毒药吗？”宋知意喃喃的问道。
神医摇头，“夫人，你可折煞我了，身为一个医者，又怎会端出一碗毒药给我的病人？”
宋知意怔怔地问他：“所以说，这世上能有让人忘记一切的药吗？”
“没有。”
神医劝她：“若是十分痛苦，能忘记一切也是好的。”
“若不能忘记，便不停下脚步地向前，如此，才能与过往道别。”
宋知意痛苦地闭上眼：“可我却无法与过往道别，若是这世上有后悔药，该有多好啊……”
她要是能回到四年前，就绝对不会痴心妄想来到此处，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如今真是悔不当初……
神医无法劝宋知意看开一些，毕竟没有人能经历她那般的惨痛，如今便只能劝她喝药，“夫人节哀顺变，您如今身子要紧。”
“我不喝，清醒地活着，比任何痛苦还要折磨。”
自己如今的痛苦，才是最好的弥补她犯下的罪孽。
可她就算痛苦千倍万倍，她的阿哥和族人都回不来了。
“神医，为何不让我去死呢？”
宋知意像在自言自语：“让我死了，对我而言也是个解脱，我已经不想要就这么活着了。”
“想必夫人的亲人也希望夫人能够好好活着，若他们付出生命也坚守着此事，夫人为何不继承他们的遗愿，好好的活着呢？”
神医用心劝慰：“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在无限的可能中，便会有一丝生机，便会发觉活着的意义。”
宋知意却问他：“这话是陆城池让你来劝我的吗？”
神医表情淡然：“非也，不过是一个医者的良苦之言罢了。”
“失去亲人的痛，也许每个人都经历过，若是如今的命是亲人的血换来的，不好好活着便是最对不起他们的事，何况这一次是用自己的命，夫人还是喝下药吧。”神医继续说道。
“我若不喝呢？”
“那在下只能等候夫人喝下，才能离去了。”
宋知意不忍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就此被自己所弃，端起那碗苦药一口饮进。
“我喝完了，多谢神医所言。”
“若夫人能够想清楚，便是最好的了。”
柳言墨告退之后，宋知意便躺在窗边默默地望着景色。
窗外仍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埋葬在风雪之中。
这场雪似乎下了很久，如今都没有停歇。
宋知意忍不住想，到了春暖花开之际，自己的未来又在何处？
第31章 没资格后悔
晨间宋知意止不住地吐血，神医又外出不能为她及时探诊拿药。
陆城池闻讯前来，以为宋知意不肯好好喝药，对气虚体弱的宋知意大怒。
“你就真的这么想死？！”
宋知意躺在床榻上，惨白着一张脸，却说：“无论我现在如何，都与王爷无关，我从来都不欠你什么。”
“不管你是恨我还是不欠我什么，如今你在我身边，就必须按我说的做！”
陆城池怒道。
他想起自从宋知意嫁到摄政王府之后，每日都在自己身边尽心尽责。
甚至比他贴身的小厮婢女还要劳累。
她的吃穿用度都因为自己的安排向来寒碜。
一国公主，在摄政王府过得连太后养的猫儿都不如。
可如今自己给宋知意不输皇宫的待遇，她却像是闹脾气般，不好好爱护她本就多伤的身子，还从不给自己好脸色。
宋知意怒视着他，呼吸却越来越不顺畅，气血一涌便彻底昏厥过去。
陆城池沉着脸，思绪复杂。
派人去去神医后，离开了雪阳院。
宋知意醒来时已是落日残红。
身边已没有了陆城池，而是陌生的婢女与小厮，时刻监视着她。
照顾自己的侍女，端着柳言墨送来的药。
不忍地对她说：“王妃，您喝了药之后就再睡会儿吧。”
“谁是王妃？！”
宋知意推开了那碗药，碗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这个场景她看了三年，如今摔药成了自己，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想起在自己阿哥死时，太后对自己所说的身不由己，身在皇家的命运。
宋知意便每日生不如死，噩梦连连。
如今睁眼便是自己苦熬了三年的地方，她更是无法安睡。
梦中是浑身是血的阿哥和顾陵川，还有无数南阳国子民的痛苦哀嚎。
她最亲近的人死绝，陆城池已经没什么可威胁到她的了。
……
晚上，雪阳院。
陆城池始终觉得放心不下，来看宋知意。
可宋知意却偏偏不懂他的心思，也毫不领情。
屋内弥漫着一个淡淡的血气，宋知意被寒夜冻得颤抖着身子，没有正眼看他。
陆城池听着她低低的抽气声心中不由得烦躁，怒斥宋知意不要再这般装可怜。
“本王给你的你不要，如今又自虐给谁看？”
这就是她报复自己的方式？
宋知意似是出神地开口：“我只恨为何要遇见你。”
这话让陆城池愈加的烦躁和愤怒，“你没有资格后悔！”
她这么能后悔！
既然来到自己身边，她就该永远留在此处！
宋知意双眼含泪，正是因为她与陆城池的这个误会，才让她的悲剧开始。
“这三年，你对我从未有过改观，若是我真心想害你，又何必让自己如此卑微伺候，最后还导致自己国破家亡。”
宋知意愈发激动，从床榻上摔了下去，她恨声道：“我死后，若是魂魄不散，我便日日诅咒你，诅咒你会像我一样，失去所有！”
“你就这么恨我？”陆城池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两个相对，他自由立场。
错只错在宋知意认错了人，而她误会了他。
因此这三年来，他们两人都不好过。
第32章 倾尽所有
宋知意的声声诘问，让陆城池面露悔色，他沉声开口。
“我知道这三年来我对你不好，我可以弥补你。”
他甚至将自己的承诺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只要你放下所有的心思，我们便能一直在一起，我会给你今后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愿意。
宋知意闻言冷笑：“陆城池，你凭什么这么自大？”
“我要你死，才能祭拜我阿哥和所铱驊有的南阳国子民。”
此时的陆城池话语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将她三年来的苦痛与弑亲之仇，都只用了对她不好这四个字囊括了起来。
她求了陆城池那么多次，可是他从未相信过自己，也从未放过自己。
这三年来，陆城池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暖。
“即便我认错了人，我也死心塌地地留在了你身边，为你倾尽所有。”
宋知意抬眼望着陆城池，眼中充满的怨恨：“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为了你这一双眼睛，你误会了我那么多年我都忍了下来。”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真相，你会握着我的手说抱歉。”
会对她说：是我错怪你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对你。
可他没有。
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对她好这件事，于他而言是一种施舍。
在让她失去阿哥，失去身边的所有人后，他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陆城池心中一紧，移开了目光，却听她转而哀伤道。
“你对我伤害了你这件事一直深信不疑，我本是伤心的。”
但是宋知意想，一生一世那么长，总有一天，她与陆城池定会从头来过，做一对恩爱夫妻。
“那时候我还抱着原谅你的想法，可你却欺骗我阿哥来到这里……”
陆城池沉默无声，在她的声声控诉下终是说不出话来。
仿佛方才对宋知意的笃定都烟消云散。
宋知意回想起雪地与宫殿中的满目血色与自己的绝望痛苦。
几乎要吐出心中的淤血，满腔的恨意却叫她无发喘息。
“你在我面前杀死了我最亲的人，还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从未见过有比你更心狠之人！你毁了我的一切，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她看着陆城池，笑得凄惨：“而今你也是高高在上的对着我说，为什么我就这么恨你？”
他总是高高在上，仿佛将自己看作一件没有喜怒哀乐的物件。
仿佛他的一句话自己就要放下过去，放下了杀亲之恨，灭国之仇，与他好好相处。
“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又怎么有脸，将自己又困在此处，对自己说出这些话！
宋知意大恸，嘴边溢出一道血痕。
“就算如此，你也不得离开本王！”
陆城池愤怒地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宋知意的声声责问让他感到心乱。
正要压下心中的不适，却摸到袖边的一处湿润，那是宋知意的血。
一直感官灵敏的他竟没有察觉到。
他攥紧拳头，终是没再回到那个房间，不想再去面对宋知意的满腹怨恨。
第33章 活比死痛苦
陆城池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就来到了宋知意的雪阳院。
屋内的慌乱一片，因为陆城池的到来变得安静，只有浓郁的血腥气在屋内无法散去。
原来宋知意吐血了一夜，却忍着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直到早上掀开帘子，床榻上已满是鲜血。
因着之前的教训，每天夜里宋知意要被逼着喝下安眠药才让人放心守夜。
但宋知意体弱又有重伤在身，因此剂量不大，所以宋知意才能在深夜的疼痛中醒来。
陆城池怒问宋知意为何要这么做。
宋知意嘴边仍是流着鲜血，充满了恨意。
“你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明白。”
她没有一刻不是想要离开圣朝的，她没有一刻不是想要随阿哥与国人而去的。
宋知意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满是苦痛的泪。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你若是死了，我便……”陆城池怒然，却又哑口无言。
宋知意却笑：“你便如何？”
“你已经不能拿我怎么样了，因为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
她说得对，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了。
“三年来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就不信，你对我从未产生过感情。”
陆城池的心中莫名的抱着一丝希望。
成婚三年，宋知意对他如此上心，哪怕是她爱错了人，也不该对自己毫无感情。
他从未感受到温暖的心中都有了她，宋知意都怎么可能……
“没有。”
宋知意近乎冷酷无情地开口：“陆城池，我从未爱过你。”
曾经自己爱错了人，她现在恨不得让这对兄弟给南阳国陪葬，祭奠阿哥的鲜血。
“闭嘴！”
宋知意的短短几字，却比冰雪还要寒冷动人。
陆城池再也听不下去，只能暴怒地让她住口。
宋知意继续说道：“真心错付，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本王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陆城池愤怒地甩袖离去，只留下宋知意一人满面嘲讽。
……
翌日，在书房中的陆城池仍心中的烦躁，问前来的张信厚。
“在圣朝之中，可有会南阳语之人？”
张大人惊讶：“王爷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陆城池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这么多废话，你说便是。”
张大人一时无言。
圣朝之中，南阳人已被杀之殆尽。
会南阳语的朝官也与王爷不和，这要他怎么说出人选出来？
更何况南阳国灭，南阳国的那些书籍文字便都将作废，学这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下官定会为王爷寻得此人。”
没办法，张大人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陆城池真正想要的并不是会南阳语之人，他的心中只是有些不甘罢了。
陆棠会南阳语，而如今宋知意身边没有能与她用故乡之语交流的人。
他只是想能和宋知意好好交流，多那么点可怜的联系……
陆城池敛了思绪，“不说这个，本王交代你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张大人闻言一笑：“这是自然，王爷您就放心吧，有不少人，想让您来统治呢……”
“还未尘埃落定，张大人可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嘴。”
陆城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张大人捂着嘴，却笑得更深。
“是，下官明白了。”
寒冬冷夜，充满了肃杀之气，几队精兵包围了皇宫。
在一众身披尖锐铠甲的士兵的中央，马上之人，与当今皇帝长着一样的容颜。
第34章 不过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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