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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坤
2023-12-19 13:4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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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苏的眼前瞬间湿润了。
“爸!”
她将花抱在怀里,走进屋内,却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
狭窄的出租屋,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清全部。
父亲竟然不在!
陆晚苏顿时慌了,正要出门去找,忽然便见门边的墙壁上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字苍劲有力:
“小洛,爸爸去给你讨个公道,你不要担心,很快就回来。”
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父亲怕是又记起什么了,才会给她这样的留言。
放下花,陆晚苏立刻赶去傅寒舟那。
此时外面的气温突然骤降,风中夹杂着凉雨,眼看着要越下越大。
陆晚苏出来太急并未带伞,全身已经被雨水淋透,好不容易到了傅寒舟和她曾经的家,却发现大门外围满了人。
她心中发紧,快步上前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全身湿透的父亲抱着傅寒舟的腿,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你把我的小洛骗哪儿去了……快把她还给我……”
傅寒舟一脸冷峻地看着这样的沈父,眼底是十分的不耐。
陆晚苏了解傅寒舟,知道他已经忍到了极点,正要上前,却又听到沈父说:“你个混小子,你把小洛骗出学校,还要受处分,我打你,打你……”
听到这话,陆晚苏的眼泪再次涌出。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和傅寒舟谈恋爱,父亲不同意,傅寒舟就偷偷将她带出了学校。
那时候,父亲找了她整整一天一夜。
“爸,我在这儿……”陆晚苏终于忍不住哑声喊道。
沈父闻言,朝她看了过来,随后摇了摇头否认道:“你不是小洛,我的小洛最听话了……她不会乱跑……”
说完,他又看向傅寒舟:“傅寒舟,你把我的小洛还给我!”
这句话让陆晚苏的眼泪更加无法控制。
而此时傅寒舟的眼底却满是不敢置信,曾经的沈父儒雅清风,是个有名的教授。
没想到如今竟会变成这样!
四周指指点点的声音愈来愈大,傅寒舟的脸已经完全黑沉,十分不悦地对陆晚苏说: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你爸带回去。”
陆晚苏顿时回过神,抹了把眼泪,几步上前,轻轻地去拉父亲。
“爸,小洛在家等你呢,我们回去就能见到她了!”
沈父怔怔地看向陆晚苏,半晌后他才颤颤巍巍地站起:“好,我们快回家,小洛还在等我……”
听着沈父的话,陆晚苏眼底蕴满了泪,默默地扶着父亲穿过人群往外走。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傅寒舟只觉心口处莫名压抑,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陆晚苏。”他不由喊出她的名字。
陆晚苏闻声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向傅寒舟。
四目相对。
她发红的眼眶和眼底的悲伤让傅寒舟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动了动嘴角:“还有五天。”
陆晚苏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说离婚冷静期还有五天。
苦涩顿时蔓延全身,她强忍着心绪,温声回:“我知道。”
而后她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傅寒舟一眼。
因为她知道,这一刻,曾经的傅寒舟彻底地消失了……
走了没多远,陆晚苏便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腹部也隐隐作痛,眼前渐渐看不清了。
她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沈父一同去往医院。
将沈父安顿在外面长椅上,陆晚苏独自去见医生。
主治医生看着她的诊疗结果,摇头叹气:“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化疗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而且你很快就会彻底失明,更会有难以想象的痛苦。”
陆晚苏苦涩一笑,看了眼外面的沈父低声问:“那我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个星期。”
第十章不爱早有预兆
陆晚苏没再多说,起身和医生道了谢,而后带着父亲去药房拿药。
药房的护士通知交费时,她看着手机里仅剩的一千多块钱,又看了看一旁穿着皱巴巴衣服的沈父,最后把药退了回去。
走出医院时,陆晚苏已经疼得看不清路了,但她依旧紧紧地拉着沈父的手,自言自语,声音充满了悲痛。
“爸,如果我走了,您该怎么办啊?”
她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陆晚苏带着父亲一起逛街给他买了身新衣服,又去超市里买了很多他爱吃菜。
在车站等车时,沈父忽然看向她,见她一手提着很重的袋子,另一只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温声问:“你怀孕了吗?”
陆晚苏顿时愣了一下,而后看着父亲点头。
沈父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陆晚苏的喉咙一下便哽住了,随后她含泪回答:“我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但他……生病了。”
沈父闻言,微笑着出声安慰:“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此时的陆晚苏泪眼婆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她先照顾着沈父休息,待他睡后,才一个人站在了阳台上。
江城的春季多雨,让整个天空都好似被蒙了一层雾气,根本看不清。
医生的话,也在此时一遍一遍的回响在陆晚苏耳边,一个星期……
她缓缓回头,房间里,沈父蜷缩在狭窄的床上,头发已然花白,满身沧桑。
父亲学识渊博,一生清雅,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是她没用,照顾不好父亲。
半晌后,陆晚苏拿起手机翻出了傅寒舟的号码,犹豫良久,终归还是拨了过去。
“我们能最后见一面吗?”
电话那头的傅寒舟本想拒绝,但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还是答应了。
两人约好下午在明月湖见面,陆晚苏提前到了。
明月湖畔,风景已和十年前大不相同。
她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天,傅寒舟就是将她偷偷带到了这里,两人相互依偎着吹了一夜的冷风。
当时的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他说,他会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
“陆晚苏。”
身后传来了傅寒舟的声音。
陆晚苏转身,看到傅寒舟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但天色渐暗,视力已经快消失的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傅寒舟走近,她消瘦的身影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心,而后开口问道:“你爸怎么样了?”
陆晚苏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向平静的湖面,才说:“他不记得我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傅寒舟又问。
“三年前。”
那时父亲忽然一个人倒在家里,她惊慌之下打电话找傅寒舟,但傅寒舟却只说在开会,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挂了。
原来,不爱早就有预兆,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傅寒舟愣住,唇角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曾经两人在此处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却是相对无言。
湖边寒冷寂静。
陆晚苏看向傅寒舟,忍不住开口:“时间过得真快,你说如果当初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我们还会结婚吗?”
傅寒舟紧抿着薄唇没说话,心口处却闷得厉害。
陆晚苏见他不说话,心中已然知晓了答案,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样,我祝你以后幸福。”
顿了顿,“我走了……”
看着陆晚苏渐渐融进夜色的背影,不知为何,傅寒舟心头猛地涌上了一如十年前那般的痛楚。
当时的他,眼睁睁地看着陆晚苏被沈父带走却无能为力,那一瞬,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她了……
“陆晚苏!” 相关Tags:背影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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