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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少 2023-12-09 08:33:54 6次大中小

白筝听到护士的话，转头看向门口。恰在此时，萧晔川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白筝醒了只是步伐略微一顿，便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护士换好药也离开了。没人再说话，病房一下子就陷入沉寂。萧晔川看着窗外，手掌搭在桌上不耐烦的敲击桌面。白筝被这动静弄得心烦意乱，转头刚要说话，却猝不及防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怔了瞬，原本烦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白筝看着萧晔川的侧脸，声音沙哑：“萧晔川，我们好好聊聊吧。” ======第六章====== 萧晔川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沉着脸转头看向白筝。 “聊什么。” 白筝一静，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从何聊起。病房再度陷入寂静。萧晔川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两人视线一同朝着柜面上的手机看去，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妈。白筝抿了抿唇：“你先接电话。” 萧晔川蹙了蹙眉，按下接听：“妈，有事吗？” 两人离得近，病房又安静的可怕，所以电话里厉母不悦的声音清晰传来。 “胡院长告诉我说白筝发烧住院了，怎么回事？” 萧晔川垂眸，声音淡淡：“没什么大事，只是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她有什么忙的？！有那时间瞎忙活还不如赶紧辞职给你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萧晔川蹙眉，下意识看向白筝。四目相对，他清晰看到女人眼底的受伤。萧晔川顿了下，开口打断老妈的喋喋不休：“筱筱还在生病，这事以后再说。” 电话那头，厉母一下就炸了：“什么以后！我告诉你，要是今年她还不生，你们俩立马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病房内的两个人，神色瞬间都变了。白筝手指紧攥，指尖用力到发白。萧晔川也再听不下去，随便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他看着白筝，眼神里略带着歉疚：“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白筝没看他，只是垂眸盯着雪白的被子：“萧晔川，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但他是怎么没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催我要孩子的人，就是你妈。” 萧晔川皱了下眉：“当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你怀孕了。” 白筝恍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蒸发了，喘不过气来。她缓缓转头看着萧晔川：“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她那么刁难我就没有错了吗？” 萧晔川按了按眉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我后面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白筝霎时哑然。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萧晔川，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白筝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萧晔川彻底冷下了脸：“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还是我，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 “白筝，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不跟你吵，你别太过分了。” 让？白筝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因为他想当律师，厉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才和好的？许是她沉默的久了，萧晔川也不想再说下去。他站起身：“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摔门离去。门被“砰”的一声重力关上，白筝身子一颤。她望着天花板，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死寂蔓延。许久，白筝拿起手机，给最好的闺蜜发过去一条短信。 “怎么办，这场婚姻，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第七章====== 林萧收到白筝的消息，担忧的立刻抛下手上工作赶来。白筝看到好友出现，心里最后的防线彻底决堤。 “萧萧……” 这些年，白筝和萧晔川之间的事情，林萧也知道的不少，也清楚自己这个闺蜜陷的有多深。此刻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早就跟你说过，萧晔川不是什么好人，你非不听！” 白筝无力的将头靠在好友肩膀上，“萧萧，我好累……”

林萧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打完吊瓶，她本来要送人回家。但没想到，白筝先开了口：“萧萧，我想喝酒。” 林萧皱眉：“你还在生病。” 白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林萧被她眼底藏着的脆弱怔到，无法拒绝：“好，今天我陪着你，一醉方休！” …… 有间酒吧。五彩斑斓的灯光里，白筝一口将刚倒满的酒喝掉。林萧看在眼里，皱眉按住她手：“慢点喝行不行？我们才来不到几分钟，你这都第三瓶了。” 白筝目光涣散，她看着好友，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痛。” 林萧一滞，看着甩开自己手继续喝酒的好友，眼里满是担忧。然而就在这时，白筝拿酒的手，再次被按下。萧晔川看着明显喝多了的白筝，脸色难看。他今天本来心情不好，偏偏律所的合伙人说要聚会，非把自己也拉过来。他不好拒绝，本想喝一杯酒就先走，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灌酒的白筝。萧晔川扫了眼桌上的空瓶，眼露不悦：“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听到这熟悉的质问语气，白筝终于认出了来人。但随着酒意涌起的，还有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她挣了挣手腕：“放开！” 萧晔川察觉到她的抗拒，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一道女声响起。 “师哥，他们已经开好卡座了，就在等我们呢。” 夏穗走上前来，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眼神一闪。然后像刚看到白筝一般，佯装惊讶：“原来是程小姐，你也来喝酒啊，好巧！” 一旁本来不想掺和他们夫妻之间事情的林萧，敏锐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威胁。她冷冷接过话：“不巧！能跟你们碰上，真是倒霉又倒胃！” 夏穗一噎，旋即转身委屈的看向萧晔川：“师哥……” 萧晔川皱了皱眉，对林萧不悦道：“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尊重？你们两个也配？” 萧晔川头一次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脸色难看。他看向白筝：“你能不能管管她，别像疯子一样！” 疯子。白筝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看了眼萧晔川身后的夏穗，眼中情绪变化，最后沉寂。 “疯子，也比你们要好。” 闻言，萧晔川皱了下眉：“我不想和你吵。” 扔下这话，转身就走。白筝看着他背影，不知从哪儿涌上的情绪倏然开口：“萧晔川，站住！” 然而，萧晔川却像没听到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回头…… 就好像，是彻底的走出了她的世界…… ======第八章====== 再也待不下去的白筝拉着林萧朝外走。脚步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直到出了酒吧的那一刻，才突然泄了气。林萧忙将人搀住：“筱筱！” “萧萧，刚才……对不起。” 白筝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萧晔川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对林萧说话。林萧看着眼前的白筝浑身上下都透着惶然失措，有些心疼。可再想到刚才萧晔川的作为，脸色异常难看。 “你给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该是萧晔川给你道歉！” “还有，刚才那个女的，跟萧晔川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筝一梗，垂下眸子。见好友这副表情，林萧猜到了什么：“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白筝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林萧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逼问不出什么，但又不想看她这么栽下去。她叹了口气：“你之前不是说要坚持不下去了吗？要不就放弃吧，放过你自己。” 白筝唇瓣抖了抖，茫然的看着林萧：“你是说……离婚吗？” 她话音刚落，耳畔就炸起道男声：“白筝，你说什么？！” 萧晔川脸色冷沉，刚才在酒吧里，他离开只不过是去跟律所的人打个招呼，就和白筝回家。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林萧看到他，一把将白筝护在身后：“萧晔川，你还有脸跟出来？” 萧晔川没理她，目光死死盯在白筝脸上。见她不敢直视自己，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将人拽了出来。白筝吃痛，下意识想要甩开。萧晔川察觉她的动作，怒气翻涌，直接拉着人转身就走。林萧忙伸手阻止：“萧晔川，你发什么疯，你弄疼筱筱了！” 然而萧晔川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 林萧被噎住，刚想反驳，却被白筝无声摇头阻止。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晔川将她带上车，然后疾驰离去—— 回家的路上。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顶着张冷脸，将沉默贯彻到底。一直到车停下，进到客厅。萧晔川一进门，就看到雪白的那面墙，本该挂在上面的婚纱照不见踪影。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白筝：“为什么把婚纱照摘了？” 白筝抬眼看着萧晔川生气的脸，突然就觉得很累：“重要吗？” 萧晔川一愣，就听她又问：“你连戒指都不在意，这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扔下这话，她站起身，就准备上楼休息。可她这副样子，却深深刺激到了萧晔川。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紧紧攥住了白筝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想我说什么？”白筝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萧晔川，我真的很累，让我静一静吧。” 却不料这句话一下子就将萧晔川点燃，他脸瞬间阴下来。 “你想怎么静，离婚吗？” 白筝沉默一瞬，涣散的眼神看向别处：“……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彻底将萧晔川最后一丝耐力蒸发。他手上用力，直接将人甩进沙发，随即覆身而上—— ======第九章====== 白筝手攥拳抵着他胸膛，声音都带上了颤：“放开！萧晔川你要干什么？” 男人只是扯掉领带，将她双手按在头顶：“我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他低下头就要去吻她。白筝用力挣扎着，转头头避开他的唇。萧晔川眼神一暗，大手死死钳着她下颚：“躲什么？我们还没离婚，这是你该尽的义务！” 白筝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刻，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一点都找不到自己曾经深爱的模样！对于白筝的想法，萧晔川毫无察觉。怒气下，他一把扯开女人的衣服。衣帛撕裂声刺耳，白筝一下子回过神来：“不行！你不能！萧晔川我不愿意！你快放——” 可已经被怒气冲昏头脑的萧晔川哪里容得下一切反抗行为。他直接捂住她的嘴，动作毫不留情。之后的一切在白筝的记忆中几乎成为了一场噩梦。她呆滞的躺在沙发上，放弃了挣扎，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承受着一切。只有眼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没入鬓角…… 然而，陷入疯魔的萧晔川却完全没有看见！一场折磨在死寂间结束。萧晔川的理智也终于缓缓归拢，看着狼狈不堪，双目紧闭的白筝，他狠狠一震，心中隐隐透出一丝慌乱。他僵硬着起身退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而此时，原本闭目的女人缓缓睁开眼，通红的眼里一片死寂。白筝看了萧晔川一眼。这一眼，让他呼吸一滞：“我……” 然而，白筝只是问：“够了吗？” 一瞬间，萧晔川大脑一片空白。地上到处散乱的衣服，鼻翼间一直萦绕不散的糜绯之味，无一不在提醒着自己刚刚做过什么。第一次体验到不知所措的他，选择了落荒而逃。关门声响起，白筝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半响，才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套回到身上。这全程，她都没有一丝表情。最后，白筝呆滞的目光落到茶几上，最为醒目的计分挂板。她默然拿起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已经越来越低的分数，添上最后一笔。刹那，所有分数，全部清零。呆呆看着计分板上自己亲手留下的一笔一划，白筝在原地坐了很久，才操着发麻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向书房。电脑前。她一下一下敲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从标题，到结尾的日期，没有半分停顿。然后，将它打印出来，签上名字，塞进信箱，寄了出去。做完这些，白筝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装在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直到第二天天明。白筝拖着行李站在客厅，疲惫的看着承载了她整整四年所有欢乐或悲伤的房子。萧晔川没有回来，她磨磨蹭蹭给彼此最后的时间也耗尽。白筝攥紧了手，指间却突然被咯了一下。她垂眸，视线落到自己的无名指上—— 那枚婚戒，她戴了四年，这是第一次摘下，也是最后一次戴上！白筝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将戒指与钥匙一起，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第十章====== 另一边，恒晟律所。萧晔川慌张逃离后，便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夜。太阳升起，晨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满是血丝的眼下青黑照得更加明显。仅仅一个晚上没刮的胡子疯狂长出，让萧晔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琅嬛付费整理颓废。一直抓在手中的手机屏幕暗了又被他按亮，露出上面白筝的电话号码。反反复复，他却一直没有勇气按下去那个拨出键。这时，玻璃门被人推开，萧晔川像是被突然惊醒，皱眉抬眼看过去。 “谁让你进来的？” 沙哑的声音一出，萧晔川本人跟门口的夏穗都愣了一下。夏穗忽略掉男人的不悦，语气关切的走近两步：“师哥，你看着好憔悴，是整晚没睡吗？” 萧晔川收回视线，又低头看着手机出神，没有回应她。夏穗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手悄悄攥紧又松开。她装作没有察觉的担忧问:“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也许说出来大家还能一起帮忙解决呢。” 萧晔川心情非常不好，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出去。” 夏穗表情一僵，不甘心的还要再开口。椅子上的萧晔川却突然不耐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师哥！你去哪里？” 夏穗的话在身后响着。然而萧晔川头都没回，直接出了门。一路疾驰回到家。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扇门忽然有些胆怯。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一切，还有白筝那一双死寂的眼，萧晔川竟然有些怕。踟躇了很久，他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然而屋内，一片寂静。不安席卷上心头，萧晔川快步走进：“白筝？！” 可惜，无人回应。他呼吸无端有些发窒，客厅，厨房，卧室，书房…… 萧晔川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却都不见白筝的身影，甚至就连她的东西都跟着消失的一干二净。不敢相信和慌乱同时袭上心头，他心中那个叫嚣的念头也越来越清晰。白筝……走了！想到这个可能，萧晔川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紧捏着般喘不过气。他顾不上其他，慌忙给程母打去了电话。但电话那头只传来程母茫然的话语：“筱筱？她没在家啊？你找她有事？” 萧晔川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说出来，只能谎说：“没，只是找她有些事。” 然后就仓促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又给林萧打去了电话。这是萧晔川唯二能想到的人，只可惜，接通之后也只传来她一句：“不清楚。” 然后，被挂断。萧晔川突然有些空落感。也是直至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对白筝已经这么不了解，甚至连她离开家能去哪儿都不知道！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就在萧晔川打算出门开车去找人的时候。电话倏然响起，是厉母打来的。他皱了下眉，最后还是选择接起：“妈，什么事？” 电话那头，厉母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喜悦：“儿子，你终于解放了！” 闻言，萧晔川有些不解，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不可抑制的恐慌。他咽了咽喉咙：“你在说什么？” 厉母语气兴奋：“说你啊！白筝她把离婚协议寄到我这儿来了，你快回来签字吧，省得她什么时候又反悔，缠着你不放！” 听筒里他妈的声音清晰传来，可落在萧晔川耳朵里却是一阵嗡响！白筝要和自己离婚，甚至直接将协议寄给了他妈！萧晔川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生气居多，还是慌乱更多！他匆忙挂断电话，开车赶回厉家。冲进门，萧晔川没管厉母在耳边的唠叨，一双眼死死盯着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其上，白筝娟秀的字迹是那么明显，也是那么刺眼！萧晔川手不断收紧，也终于听清了厉母的催促：“儿子你还等什么呢？赶紧签字啊！” 他抬头看向厉母，喉咙发涩：“我不会签。” 厉母一愣。就听见萧晔川说：“我不会和白筝离婚，也没想过！妈，我的妻子，只会是白筝！” 说完，他便抓着那离婚协议书大步出了门。 ======第十一章====== 看见白筝的那一瞬，萧晔川的第一反应是—— 他在做梦吗？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只有在梦里的时候，他才能见到这张思念入骨的脸。可现在…… 明媚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射进来，打在女人温柔的侧脸上，鼻翼侧留下一小块阴影。萧晔川漆黑的眼眸牢牢地锁着她，好久都不能回神。许是察觉到这道炙热的视线，白筝侧眸看来。四目相对，只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激起半分波澜。就好像她早知道今天会和他见面。没有回避，没有怔楞，白筝的神情平静得像是无风吹过的水面。厉淮臣呼吸一滞，想抬起的脚倏地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这一眼的对视似乎维持了好几分钟，可事实上也就只有几秒。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质问她。但萧晔川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白筝已经淡淡地收回了目光。那冷漠的眼神……仿佛他们从不相识！萧晔川心头狠狠一刺。耳边倏地传来助理的声音：“厉律，要开庭了。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萧晔川扯回思绪，眉心拧了拧，“准备吧。” 半小时后。审判长：“本次案件判决如下……故原告人控诉不成立，被告人无罪。” 旁听的助理瞠目结舌—— 萧晔川竟然输了？！不，值得惊讶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这场官司里，萧晔川很明显不在状态。他从前分明上了法庭就心无旁骛，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助理还没想明白，就看见自家大律师追着对方律师跑出了法庭。一桩离婚案而已……厉律应该不至于恼羞成怒找人理论吧？法庭外，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突然响起凌厉的一声。 “白筝！” 闻声，女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面色冷淡。又是那种平静淡凉还夹带着几分厌恶的眼神！萧晔川看得怒从心起。他深深皱起眉，一把抓过她的手臂扯到身前：“这三年你去哪了？！” 白筝毫无畏惧地回看着他，而后用力地挣开他的手，嗓音发凉：“这和你有关系吗，厉先生？” 厉先生。一句疏离的称呼，像是将两人之间过往所有的感情全都划掉。萧晔川浑身一怔，眸色越发冷沉：“怎么和我没关系？白筝，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是夫妻！” “你以为留下一份离婚协议书消失就算离婚了？！” 白筝眉心微蹙，眸底情绪复杂难辨。她还没开口，身后忽然传来道低沉男声：“小筱。” 两人同时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他走到白筝身边，十分自然而熟稔地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而后对萧晔川礼貌一笑。 “这位就是厉律师吧，果然是年轻有为。” 萧晔川却根本没心思去想他这句话是真的夸赞还是反讽。他脸色骤然阴厉，语气森宸：“白筝，他是谁？” “还不明显吗？”白筝眨了眨眼，直接伸手挽住了身侧男人的手臂，“他是我男朋友，谢骆。” ======第十二章====== 话落，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和剑拔弩张。萧晔川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白筝，我们还没离婚！”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白筝语气淡然，“虽然我不明白三年前你为什么不签离婚协议书，但对于我来说，从离开那一刻开始，我和你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不是要办离婚手续，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她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萧晔川瞳孔陡然紧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脏倏地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开，又踩在脚下碾碎。 “你三年前要和我离婚，就是为了他？”他语气冰冷，黑眸中似乎闪着血腥的光芒，“白筝，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签字的。” 白筝眉心紧蹙：“萧晔川，先背叛这段婚姻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不签字没关系，我们法庭上见。夫妻双方没有感情且分居两年以上，这很好判，我相信我会赢的——就像今天一样。” 说完，白筝再没看萧晔川一眼，转身抬步便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像一把刀狠狠刺痛耳膜。萧晔川紧紧盯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胸腔不断起伏。他先背叛了这段婚姻？他什么时候背叛了？！还没回过神，萧晔川的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下。谢骆竟还没走。他朝萧晔川淡淡一笑，可那笑意分明没有抵达眼底：“厉律，我理解像您这种行业顶尖存在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骄傲。但不属于自己的人或东西，就没必要紧握着不放了吧？” 萧晔川脸色瞬冷：“你是在教我做事情吗？” “不敢，只是个善意的提醒罢了。”谢骆笑笑，“我还要和小筱一起去吃晚饭，就不打扰厉律了。” 言罢，他也跟着离开，向白筝追去。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但萧晔川仍站在原地，冷峭的眉宇仿佛结了层冰霜。一直在拐角等着的助理这时才敢出来。他走近，正要开口，却见萧晔川神情冷漠，眼底布满血丝，不由得一怔。虽然他还没跟萧晔川多久，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厉律。说难过吧，算不上，更不是绝望，可他身上笼罩下来的那层阴沉黯然，让助理都有些颓丧。他不禁放轻语气：“厉律，我们……现在走吗？” 萧晔川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送我回家。” 华庭小区。推开门，扑面而来满室的孤冷与寂寥。萧晔川看着这个他和白筝住了四年、后来又只剩下自己的房子，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凄凉。他以前从没觉得这个家有多温馨，直到白筝的离开，他开始日渐一日的想念。人真是奇怪，拥有的时候不知宝贵，失去才想珍惜。可已经失去的东西，连找都找不回来，又要怎么珍惜？是夜。萧晔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边满是空了的酒罐。手机倏地振动。他睁开朦胧的眼去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厉律，程律师的号码找到了。” 后面紧跟着一串数字。萧晔川没回复他，直接拨出了电话。耳边很快就传来女人疏淡的声音：“你好，我是白筝。” 萧晔川呼吸一滞，声音涩哑。 “白筝，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第十三章======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几秒。萧晔川的心也在这安静中一点点被悬吊在了半空中。不知过去多久，白筝终于开口。她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的喊他：“萧晔川，这话你应该问自己吧？” 萧晔川骤然捏紧了手，嗓子里像扎了根拔不出来的刺，疼得连气都咽不下。 “我不知道……我没有背叛过这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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