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靖远曼惟(土豆森林)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第四章 救助伯恩山 流浪生活或多或少会给流浪动物的健康带来损害,我打算先带小拖把去一趟我家附近的 24 小时宠物医院,给它做全面体检和驱虫,一身脏乱打结的长毛也需要专业人士帮忙处理一下。 去往医院的途中,小拖把一直在我怀里不安分地扭动,我以为它想自己走,就把它放在地上,招呼它跟着我。没想到它站在原地看了我两秒,突然转身撒腿就跑。 这是干嘛?舍不得刚挖出来的树叶?我大为不解地在后面追。 我俩就这样溜冰似的你追我逃了一阵,它的小短腿哪跑得过我,被我轻松追上,一把从地上抄起。 将不停打挺挣扎的小拖把抓到医院,交给医生做检查,我忍不住感叹,这只小狗真的好野啊。 检查结果显示小拖把身体非常健康,我意外之余也大大松了口气。 医生一边用牧民剃羊毛那种大开大合的手法给小拖把剃毛,一边跟我聊天: 「这个小伙子是我们这块的老熟狗了,它刚出来流浪的时候还是个圆咕隆咚的小奶狗,没妈照看,整天被流浪猫打、被其他狗凶,我们前台看它可怜,给它发过领养公告,可惜没人愿意要它,好在终于要有家咯。 「哦哟,这个小伙子现在把自己照顾得还挺好,你看,脏毛一剃,白白胖胖的像只小猪。」 小拖把摆脱那一身脏辫以后确实是只可爱的小胖狗,它有一双圆圆亮亮的杏核眼,像双马尾一样垂着的大耳朵,鼻子不长,嘴巴短宽有肉,一身白毛微打着卷,四只脚的肉垫是粉色的。 我猜它应该是只有西施犬血统的串串。 离开宠物医院的时候下雪了,我把小拖把放在刚买的宠物背包里,背在胸前,加快速度赶路。 小拖把在背包里扑棱着要出来,急狠了,呜呜咽咽地哼唧。 我又猜它是不是要便便了,可是牵着它在草地里遛了几圈,也没见它有要拉的迹象。 进了家门以后立马给它开了一个罐头,它坐立难安地吃完,又扑到大门口枯坐,看一眼大门,又看一眼我,想要出去。 小狗子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我累极了,只往大门口铺了条羊羔绒毛毯,让它睡在上面继续守门,自己则在一旁的沙发上躺下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末日倒计时 28 天。 天亮了,小拖把还在守门。 我给它放了食水,留了一块兔排冻干,便赶着出门了。等我从虞衡手里弄到钱回来,非要弄明白它到底怎么了。 我打电话跟虞衡约好在佰惠乐碰面,到时候再一起去房管局。 我要趁此机会去见一个人——在佰惠乐干了 15 年的老员工,保安队长周叔。 周叔是我妈的同乡。 他跟周婶唯一的孩子是个唐氏综合征患者,夫妻俩在家乡听够了人们对女儿的非议,也无法接受亲人要求他们把这个患病的、不值钱的累赘丢弃,再生一个健康孩子的建议,为了女儿,他们想从家乡的环境挣脱,于是找到了我妈。 我妈当时还是超市的另一位所有人,同样是一个女儿的妈妈,她既为周叔女儿的病心疼,又为她有一对全心全意爱护她的父母感到庆幸,于是安排身强体壮的周叔在超市当保安,又想办法给周婶找了个医院护工的工作。 虞衡做出的破事东窗事发后,周叔非常不耻,在我妈几乎净身出户地离婚以后,后脚就跟虞衡提了离职。 但我妈劝他留下,保安队长的工作难在别处再找,何况他需要给女儿稳定的生活,不要跟钱过不去。 周叔留下了,但他们夫妻俩内心对我妈难免歉疚。 上辈子末日后,我带着路靖远母子投奔佰惠乐,他们夫妻一直很照顾我,是当时超市里的幸存者中少数对我抱有善意的人。 周叔情感上有愧,立场自然有所偏向,何况他爱女儿,一直想在失去劳动能力前为女儿存好下半辈子的花销。我会给他一笔钱,而他只需要帮我做一点他力所能及的小事,他会答应的。 我在佰惠乐的监控室找到他,示意他别说话,跟我出来。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超市后面没有监控的巷子里。 周叔见到我很惊讶,他还不知道前几天我来找虞衡打过秋风。 「曼惟,你怎么……你是来找虞总的?」 「我是来找您的,周叔,好久不见了。我想请您吃个饭叙叙旧,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空?」 周叔有点纳罕,我妈生前倒是一直跟他们夫妻保持着联系,但我几乎没怎么跟他们接触过,不明白我找他有什么旧可叙,但还是立马答道:「有,有,随时都有。」 我们交换了号码,约定这几天一起吃个饭,我便让周叔回去上班,自己回到车上,等着虞衡夫妇现身。 虞衡很准时,只是来人不只他们夫妻俩,虞惠和虞佰也来了。 他们要将我妈留下的房子过户到一双儿女名下。 论恶心人的手段还得看柳雪华。 逼着原配的女儿不得不把原配的房子改到小三所生的私生子私生女名下,她心中的志得意满,岂是扬眉吐气一个词可以形容的,简直够她在她的小三社交圈吹一辈子。 而我那个好爹,不知是没有心,还是也想恶心恶心我们这对不知好歹的母女,总之也默许了。 没有过多寒暄,我收到了房款,过户手续也办得很顺利。 散伙前我再次声明:「手续虽然办完了,但我要 30 天后才能收拾好东西,交房给你们。」 28 天后就是末日,我不会给他们进入我的家恶心我妈的机会。 自觉到手的鸭子飞不了,柳雪华一脸小人得志地客气道:「这就见外了,房产证上虽然写的是你弟弟妹妹的名字,但那也是你的家呀,我们还能赶你不成。」 我心想,这话虽然晦气,倒也没说错。 虞衡父母已逝,而你柳雪华是个孤儿,等你们一家四口都死完了,我就是你们一家人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如果末日有终结之时,不仅我的家最终还是我的,虞衡的超市,你们的所有家资,也都会是我的。 人死前总要吃顿饱饭不是,暂且让你们抱着房产证再乐几天。 回到家准备开门,隔着防盗门都能听到小拖把四个脚急得来回跺地的声音,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一条白影就咻地从缝里钻出来,像兔子一样蹬蹬蹬地顺着楼梯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我愣了一下,立刻在鞋柜上拿了牵引绳,追着它下楼。 我出单元门的时候它正在草坪上释放膀胱存货,听到脚步声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逃跑,乖顺地抬头让我把牵引绳套在它身上。 我发现它嘴里含着东西,拽出来一看,是我出门前留给它那块兔排,已经被它的口水泡湿了。 小拖把着急地用后腿站立起来,前腿搭在我身上,眼巴巴地希望我把兔排还给它。 我把兔排又放回它嘴里,它开心地拿头蹭蹭我的手,冲我摇尾巴表达感谢,然后开始扭着屁股在地上到处嗅闻。 小拖把一边闻一边选择行进路线,带着我出了小区,穿过附近的小公园,来到一片烂尾楼。 进入这片破败的地界以后,小拖把嗅闻和跑动的速度加快了,拖着我小跑起来。 在跑过一条排水沟时,我听到「叽」的一声,眼前那个跑动的白色身影不见了,我手里的牵引绳传来骤然加重的拉扯感。 我凑过去一看,原来小拖把不小心踩到排水沟缺了盖板的孔洞,四脚朝天摔进了排水沟里。 我趴在缺口处,看到它像乌龟翻身一样把自己翻过来,没有丝毫停留地沿着排水沟往里走,连忙拽住牵引绳,喊它回来。 它闻声转身回来了,我想把它抓上来,它却扭动着身子避开了我的手,悲伤又焦急地看着我,含着兔排对我呜呜哼叫的同时,不停扭头看向排水沟深处。 我忍不住回想,从昨天被我带走以后,小拖把就一直很焦虑,是因为排水沟里有它藏起来的小狗崽吗?可是它是个小伙子啊,没有公狗会奶孩子的吧? 但万一真是呢?我把手里的牵引绳放开了。 小拖把拖着身后的绳子往黑暗中跑去,我听着动静,在地面上追。 它停下来了,我听见它清脆地汪了一声。 我跪在地上,用力将声音传来的位置附近的排水沟盖板掀起。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瞬间扑面而来。 排水沟里的不是什么嗷嗷待哺的奶狗团子,而是一只……几乎被开膛的伯恩山犬。 小拖把窝在伯恩山脑袋旁,甩着尾巴看着我,那块兔排被它摆在伯恩山嘴边。 但这只大狗侧躺在地,一动不动,甚至看不到呼吸时身体的起伏。 据我观察,它脖子和腹部都有大片毛发被干涸的血痂粘连成了缕状,这两处应该有伤,而且伤口出血量不小。 倏然,我发现它虚弱地偏了偏头,躲避突如其来的阳光,还好,还活着,必须马上带它去医院! 我给宠物医院打电话,分享所在地址定位,让他们赶紧派辆车过来。 我不由懊悔,昨晚就该看出小拖把的意图的,如今路上一来一回还要耗费时间,不知道伯恩山在失血加失温的情况下还能撑多久。 这条排水沟很窄,几乎只能容它一狗栖身,因为怕擅自挪动它会导致伤势加重,我尽量轻缓地从它头部的方向爬下排水沟,坐在它身旁。 虽然伯恩山是非常温顺的犬种,我还是难以避免地担心它会为了自保而攻击我。 但它真的很温柔,发现有人靠近,它勉力睁开眼睛看着我,清亮的、银灰色的眼瞳里没有敌意,尾巴也虚弱地摇了起来。 我勉强装作轻松地说道:「好乖,真是个乖孩子,姐姐给你盖被子好不好?盖上被子就不冷啦。」 我把我的羽绒服轻轻盖在它和小拖把身上,轻摸它脑门。 它艰难地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我手心。 我忍不住眼眶一热,用手轻握住它一只冰凉的前爪,试图传递给它一点温暖。 然而,一直很温顺地任我摆弄的伯恩山,突然动作幅度很大地把爪子从我手里抽了回去。 我观察它的神色,不像生气或不耐,便没当回事,对它安抚地笑。 它虚弱的大眼睛流露出歉意和羞赧,又把那只爪子递还给我。 我本轻抚着它的肩背思考医生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不经意间撇过它伸过来的爪垫,骤然目光一凝。 相关Tags:家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