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宋晚栀(江肆宋晚栀)精选小说-小说江肆宋晚栀江肆宋晚栀全集无弹窗
宋晚栀心底愤愤不平,正想出去找江肆。
耳边,倏地传来男人常贯低沉的嗓音:“几点?”
她起身的动作一滞。
那女人显然也没想到江肆会同意,怔愣片刻后才回答:“七点!到时候我带师兄过去!”
江肆没有应声,只剩下女人欢快的声音。
二人走远,宋晚栀耳边都变得模糊。
她从屏风后走出来,只看见江肆离开的背影。
身边跟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撒娇般地挽着他手臂。
而一向不喜欢被人触碰的江肆竟意外的没有推开。
宋晚栀站在原地,心底酸酸涨涨。
她明明是江肆名正言顺的妻子,却觉得自己没有上前质问的资格。
或许在江肆心里……对她只是责任,没有感情。
宋晚栀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她转身,继续办理入住。
耳边却蓦然响起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第十六章
宋晚栀闻声回头,就见是许久不见的陆信然。
两人在婚礼那天后就没有过交集。
他穿着外卖配送员的工作服,手里还拎着两份外卖。
宋晚栀回过神来,问:“你又在这里干嘛?”
陆信然把手里的外卖放到前天:“我是安城人。”
“现在放暑假了,就顺带做点兼职。”
宋晚栀恍然大悟般应声。
虽然和陆信然的接触不多,但宋晚栀也知道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
陆信然显然不打算继续接单,有些拘谨的站在宋晚栀面前:“老板,你还没说你来安城干什么。”
宋晚栀心中疲惫,也懒得再去找借口来保持体面。
宋晚栀一五一十的交代:“我误诊怀孕,和上次你见过的江肆办了婚礼。”
“他最近在安城出差,但我还没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本来是想再补救一下的,来这儿以后才发现不对劲……”
陆信然听她说着,眼底满是震撼。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晚栀:“老板,你很怕离婚吗?”
宋晚栀垂头,没有言语。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与其是怕离婚,还不如说是不想和江肆闹到那么难看的地步。
宋晚栀摇了摇头,赶跑那些的乱七八槽的念头。
她抬眸看向陆信然,语气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挫败:“没有,反正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话落,陆信然眼底闪过一抹难言的神色。
他把手里的头盔塞给宋晚栀,分外潇洒的提议:“既然如此,老板要不要干脆在安城好好玩上几天?”
宋晚栀一愣,下意识就像拒绝。
她张了张唇瓣,想起江肆今晚的聚餐。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开口说:“可以,但今晚你得先陪我去个地方。”
陆信然没拒绝。
但更关键的因素是,宋晚栀花两百买下了他今晚的时间,让他充当导游和司机。
还包饭。
……
晚七点整,玫瑰岛西餐厅。
宋晚栀和陆信然躲在角落的位置,用菜单挡住大半张脸。
陆信然压低声音,有些困惑的问宋晚栀:“老板,你确定他们是在这里聚餐吗?”
“这可是海岛上有名的情侣餐厅,不承包大型活动的。”
宋晚栀当然知道不对,心底愈发淤堵得厉害。
她故作轻松的应了一句:“是这儿,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普通不过的问题,却令陆信然一噎。
片刻后,宋晚栀才得到他有些飘忽的回答:“我本地人,多多少少听说过……”
宋晚栀没放在心上,随口答应了一声。
恰在此时,视线里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脖子一缩,提醒着陆信然:“来了!”
陆信然循声看去,就见江肆跟在钟楚楚身后走进了餐厅。
他好像察觉哪里不对,顿住脚步和钟楚楚交谈。
宋晚栀呼吸微凝,转耳听见陆信然的询问:“老板,江医生看起来也像是被骗过来的。”
“他发现不对,应该会离开的吧?”
对于这个问题,宋晚栀倒是有确定的答案。
她眸光笃定:“江肆最讨厌别人骗他,无论是什么事。”
“他一定会走的。”
听到这句话,陆信然喉头一滚。
看着宋晚栀无比肯定的模样,只能把所有丧气话都咽回去。
他只能扭过头,和宋晚栀一起观察着江肆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江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看向钟楚楚,好像正在听她的解释。
宋晚栀攥着菜单的手有些发紧,心里莫名忐忑得厉害。
她紧紧盯着江肆,瞧见他身形微动。
宋晚栀眸光倏地一亮,可下一瞬,就见江肆走到旁边位置落了座!
第十七章
宋晚栀一瞬僵住。
距离太远,她听不见钟楚楚和江肆说了什么。
她只能看见钟楚楚兴奋的坐到江肆对面,抬手招来服务员。
灯火昏黄,周围摆满了玫瑰和摆件。
两人看上去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正在进行一场浪漫约会。
宋晚栀心底的不敢置信远远大过那点心酸。
江肆也不是完全不懂那些心思的人,他明明什么都清楚。
可为什么还要打破自己的规矩,在结了婚的前提下,还和别的女人一起出来吃饭。
宋晚栀垂下眼睫,心底似有什么正在崩塌。
气氛一瞬有些尴尬。
陆信然见她这副模样,好看的眉头一拧。
他抿了抿唇:“老板,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如果需要打手的话我倒是可以临时充当一下,这次不收费。”
宋晚栀脑袋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想。
片刻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做出这种事情也正常。”
她还没有忘,即便到了结婚那天江肆也没对她说一句喜欢。
话落,陆信然反而愤愤不平起来。
他忍不住拔高了些音量:“可他现在是知道老板你怀孕的,在这种情况下和别的女人来约会,就算不喜欢也是没有责任心的表现啊!”
宋晚栀被吓一跳,倏地直起背来。
她张望四周,紧张地摆手:“你小声点……”
“横竖我也没怀孕,我们今天跟出来之前不也有猜到这个结果吗?”
即便宋晚栀都这么说了,陆信然还是无法平静。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正义感:“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看着这对狗男女欺负到老板头上!”
宋晚栀一顿,还没来得及的说话。
就被陆信然拉着向江肆走去。
她大惊失色,压低了声音挣扎:“不是,陆信然你先放开我……”
可陆信然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放松半分。
眼看着及近,宋晚栀心如死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正当她焦急时,耳畔忽然传来江肆熟悉的声音——
“如果宋晚栀没怀孕的话,我是没有和她结婚的打算。”
宋晚栀脚步陡然滞住。
她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忽然反手拽住陆信然。
这次她脑袋里只剩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埋头拉着陆信然快步离开。
她脚步匆匆,一眼都不敢抬头看。
自然也没有看见江肆看向她,意味难明的眼神。
对面的钟楚楚一头雾水:“江师兄……你怎么了?”
江肆收敛思绪,继续说自己没有说完的话。
他放下手中的餐巾布,缓缓站起身来:“我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
“没有怀孕这场意外,我会和宋晚栀走一遍从恋爱到求婚的完整过程。”
“我一定会娶她,不过是时间早晚和她有没有准备好的问题。”
“你的这些伎俩都不够看,以后除开工作,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话落,对面的钟楚楚彻底怔住。
不仅仅是她……整个医院的人拎出来,都没听江肆说过这么多话。
还是为了一段他看起来不太在乎的婚姻。
钟楚楚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对待,脸上一时有些难堪。
她面皮涨红,不甘心的问江肆:“那师兄……”
“你是因为责任和嫂子结婚,还是真的爱她?”
第十八章
江肆眸光微沉。
他没回答钟楚楚的问题,只留下一句:“跟你无关。”
话落,他转身离去。
夜生活才开始,街边华灯盏盏。
陆信然看着面前神情沉重的宋晚栀,忍不住问:“老板,你还好吗?”
宋晚栀倒是想说好,但怎么都挤不出笑来。
反正她在陆信然面前也没什么秘密,索性垮起张脸。
宋晚栀格外诚实地摇头:“没人被绿了还能心情好。”
陆信然闻言,不由得一噎。
他又开始挠头:“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带老板去海边散散心吧!”
听到这个提议,宋晚栀倒也没拒绝。
她的心里永远有道防御机制。
当一件事让她痛苦的时候,她会短暂性地将这件事抛开。
先想办法玩个开心,等伤心劲上来的时候也不至于沉浸太久。
宋晚栀抬手抹了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她朝陆信然扬头:“走吧,怎么去?”
陆信然也没想到宋晚栀会调整得这么快,一时有些怔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骑着自己送外卖的小毛驴,带着宋晚栀往海边开去。
15分钟后,二人抵达海边。
夜幕下,深蓝海洋愈发神秘而不见边际。
沙滩上还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正放着音乐在烧烤。
这座海边小城还是挺漂亮。
宋晚栀下了小电驴,用力拔下头盔。
她看着笼在夜幕中的大海,长长舒了口气。
陆信然站在她身边问:“老板,你想不想喝点什么?”
宋晚栀张望周围:“你去哪儿买?这附近也没有小卖部什么的。”
陆信然朝她神秘一笑。
他故作轻松的答话:“只要是老板想要,我当然有办法得到。”
留下这一句,他就朝着海边烧烤的人群走去。
宋晚栀没来得及阻拦,眼瞧着他和那群人交谈了两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陆信然转过身,朝她扬了扬手里的两罐啤酒。
宋晚栀看着他这副模样,抿了抿唇。
两人坐在沙滩上,陆信然还带回来两根仙女棒。
宋晚栀看着璀璨的烟火在眼前明明灭灭,耳边传来陆信然起来啤酒的噼啪声。
下一秒,那罐啤酒就递到了宋晚栀面前。
陆信然的话声接踵而至:“老板你能喝吗?”
宋晚栀撇嘴,接过那罐啤酒。
随后便吹嘘道:“我还没喝趴过,今天就当是和你喝个氛围。”
陆信然笑笑,没有反驳她。
他们坐在银白的沙滩上,看潮起潮落。
宋晚栀喝了口手中的啤酒,就听见陆信然问:“老板,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兜兜转转,还是逃不开这个问题。
宋晚栀抓着罐子的手紧了紧。
她如实回答:“我来这里原本是想做点什么,让江肆喜欢上我,但现在我不确定还有没有那个必要。”
事到如今,她连骗都没办法骗自己。
她亲耳听到江肆在别的女人面前承认,没有孩子不会和她结婚。
也许这段感情,对他而言只是束缚。
他们本不应该再有牵扯,破镜也从来不能重圆。
宋晚栀心头发沉,而陆信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他劝:“我向来不爱管别人的感情,但如果是老板的话,我还是想告诉你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这段关系让彼此都痛苦,倒不如放手。”
宋晚栀心头一颤:“怎么放手?”
陆信然转头看向宋晚栀,神情也难得的认真。
“告诉江医生你没有怀孕的真相,然后等他来做决定。”
第十九章
江肆会做什么决定,宋晚栀都不用多想。
她垂下眼睫,坦然承认:“我说不出口。”
和江肆纠缠这么多年,她不想用这种潦草的方式收尾。
陆信然听到这句话,就算有再想劝她清醒,也劝不下去了,
两人默默,周遭一时安静不已。
也不知过去多久,还是陆信然先开的口。
他语调迟疑:“老板……我还是不明白。”
“江医生对你一直都这么冷淡,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
说是冷淡,其实有时候用戏弄来形容都不为过。
宋晚栀就像不知道痛一样,不论江肆怎么伤害她都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听到这话,宋晚栀也只是笑笑。
她声音很轻:“相比五年前,现在的江肆已经好很多了。”
“更别说他对我其实偶尔也有破例的时候,只是不太会表达……不过在今天之后,律周我不会这样以为了。”
宋晚栀一直都不是那种感觉到痛还不知道放手的人,但需要一点的时间让她做好准备去处理这件事。
陆信然有句话说的不错,长痛不如短痛。
她这样逃避,除了让彼此都觉得痛苦没有其他好处。
烟花燃尽,周围陷入一片昏暗。
宋晚栀捏瘪手里的啤酒罐,扶着膝盖起身:“这段感情我有我自己的解决方式,你不用担心。”
“今天谢谢你陪我,我得先回酒店了。”
撂下这句话后,宋晚栀转身离去。
只是她还没走出两步,垂在身侧手腕忽然一紧。
陆信然沉着脸,反客为主地带着宋晚栀往前走去:“我送你。”
宋晚栀看着他后脑勺,一瞬有些恍神。
她怎么觉得……陆信然好像对她的感情生活有些太过于关注了。
但总归也只是把他当小孩子,宋晚栀没细想下去。
半小时后,临海酒店。
陆信然执意要送宋晚栀到房门口,她也懒得拒绝。
电梯停在28楼。
宋晚栀正想离开,电梯门开脚步却陡然滞住。
昏暗幽长的走廊上,立着个熟悉而又修长的身影。
江肆听见动静,闻声看过来。
四目相对,周遭空气都凝滞住。
宋晚栀脑袋里一片空白,顿时僵在原地。
她什么时候暴露了?!
没等她想出答案,江肆就走到了她面前。
男人脸色阴沉,眼神在陆信然身上上下一扫。
随即才看向宋晚栀,莫名问了一句:“你和他有这么熟吗?”
宋晚栀本能的有些慌乱。
她正想解释,旁边的陆信然率先开口:“我和老板关系一直很好,江医生不知道吗?”
话落,三人神色各异。
江肆不再看他,保持常贯的冷漠:“我不需要知道。”
“反倒是你应该清楚,要如何和一个有家庭的女性保持距离。”
这句话正中陆信然下怀,他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原来江医生明白这个道理,但也不妨碍你继续和异性去情侣餐厅吃饭。”
“对于这件事,江医生就不想给我老板一个交代吗?”
气氛一瞬剑张弩拔。
江肆脸色愈发阴沉,他朝陆信然冷冷丢下句:“有什么需要交代,她也知道我们到底为什么会结婚。”
第二十章
气氛一瞬剑张弩拔。
宋晚栀当即怔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江肆。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真相,但没想到有一天会听见江肆亲口说出来。
这样无时无刻地强调着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不过是因为真的痛苦想要解脱。
宋晚栀明白这个道理,她张了张唇瓣。
赶在陆信然要开口之前,她率先说道:“江肆……我们谈一谈吧。”
话落,不等江肆回应她就回了房间。
套房内没有开灯,光线格外昏暗。
宋晚栀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片刻安静过后,她张了张唇瓣:“所以今天……和你一起去吃饭的人是谁?”
身后传来阵沉默。
半晌后,房间里才响起江肆低沉的声音:“科室的师妹,不熟。”
漫不经心的解释,甚至带着几分不耐。
宋晚栀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一个谎言要靠无数的办法去填,到最后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宋晚栀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始终没有抬头看江肆。
她声音放得低而轻:“其实你想离婚的话,只用和我说一声就好了。”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让你负责。”
在误以为自己怀孕的时候,宋晚栀唯一的念头就是打掉这个孩子。
她早知道没有感情的婚姻只会让人觉得痛苦,没必要连累其余人和她一起受罪。
只是后来江肆对她太好,好到让她甘愿去试一试。
试试看长久的相处,能不能听见江肆亲口说一句喜欢。
但现在看来,是她痴心妄想了。
宋晚栀垂着眼眸,沉沉叹气。
许久之后,江肆的声音才又在耳边响起:“所以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宋晚栀一怔。
随即不由得苦笑:“难道我们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吗?”
话落,房间里陷入一瞬寂静。
不知过去多久,江肆才不耐开口:“你一直跟着我,应该知道我也是被骗过去的才对。”
宋晚栀闻言,不由得拧眉。
她抬头看向江肆:“所以你早就发现我在安城了。”
男人没有回应,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当中。
宋晚栀有些不敢置信:“所以你任由我跟着你,看你和别的女人就举止亲密……”
“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江肆紧抿薄唇,错开宋晚栀的眼神。
半晌,才从喉咙里逼出一句:“闲得无聊。”
四个字,不轻不重地砸在寂静的房间里。
看着江肆这副模样,宋晚栀只觉好笑。
她还想和江肆说点什么,江肆就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他挺直背,俯视着宋晚栀:“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你既然来了安城就好好玩几天,但没必要再去雇人陪你。”
“我明天还要去听讲座,先回去休息了。”
留下这些话,江肆转身离去。
他甚至不准备留在这里。
看着江肆背影,宋晚栀心底涨痛。
她倏地站起身来,稍微拔高了些声音:“我是说真的,我可以和你离婚!”
可江肆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宋晚栀颓坐在沙发上,眼底一片凄凉。
第二十一章
酒店,走廊上。
江肆站在暗处,手机紧贴着右耳。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陈容好稍显惊诧的声音:“江肆,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宋晚栀和江肆本来就是朋友介绍认识,两人交友圈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只是江肆很少去接触宋晚栀这边的朋友,说是毫无交集也不为过。
所以陈容好惊讶,也算是情理之中。
江肆抬手按着眉心,嗓音发沉:“可能你听起来会觉得离谱,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想看宋晚栀在不在意我,现在玩脱了她要和我离婚。”
“所以……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话音才落,那头陈容好声音陡然拔高:“你说什么?!”
比起宋晚栀要和江肆离婚,她更惊讶江肆这次的主动求助。
陈容好打起精神,盘坐在沙发上问电话那头的江肆:“你先和我说说……你都干了什么。”
江肆抿了抿唇。
想到眼下的状况已经超出他的掌控,就只能一五一十的说出。
陈容好听完之后,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早就听人说过江肆这人有点焉儿坏……直到今天,她才领会到是有多坏。
也难怪宋晚栀会被他吃得那么死。
只是让人就没想到的是,宋晚栀还真有下定决心反抗的一天。
两人一直聊到后半夜,直到陈容好实在困倦才挂断电话。
江肆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沉沉夜色。
许久过后,他才回到自己房间。
……
翌日。
宋晚栀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她这一觉睡得足够长,摸过床头手机才发现陈容好给让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宋晚栀困惑地回拨过去,但始终无人接听。
等到最后一声忙音掐断电话,宋晚栀没有再继续拨回去。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百般聊赖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昨晚发生的事,此刻又在脑袋里复盘。
光是回想,宋晚栀都觉得疲惫。
她有些烦闷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
每当遇到麻烦事无法解决的时候,宋晚栀总是习惯不去解决。
俗称摆烂。
就好像现在,她宁可和江肆离婚都不想再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可男人明明和她待在一起煎熬至极,却怎么都不肯点头。
宋晚栀心绪无比纷乱。
恰在此时,房门忽然被人叩响。
宋晚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问了一声:“谁啊?”
门外的人回应倒是很快:“客房服务。”
宋晚栀看着还算整洁的房间,竟然有点忍受不了。
大概是和江肆住在一起久了,现在她也见不得那些脏乱。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神情萎靡地走到门边。
只是一打开门,宋晚栀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顿时都清醒不已。
一晚不见的江肆一脸淡漠的站在酒店保洁身后,眸光格外的平静。
宋晚栀有些手足无措:“你……”
话未完,就见江肆和保洁阿姨道谢:“麻烦阿姨了,我带我妻子先出门,您工作吧。”
宋晚栀连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就见江肆朝她扬头:“要洗漱一下吗?”
她顶着一头乱发,满脑袋问号的问江肆:“你又在搞什么?”
江肆直直凝着她,眸光份外真诚。
他坦然开口:“带你度蜜月。”
第二十一章
宋晚栀的理智线彻底断裂。
她看着面前的江肆,右眼皮直跳:“我没记错的话,昨晚我已经和你提出离婚了。”
“我知道。”江肆倒也没逃避。
他理所应当:“但是我买了的明珠游乐场的门票。”
宋晚栀闭眼就答:“你买门票关我什么事……明珠游乐场?!”
终于捕捉到关键字,宋晚栀的话戛然而止。
她看着江肆,满眼惊诧。
明珠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游乐场,宋晚栀一直想去来着。
只是这趟海岛之行意外太多,她就没有把这件事规划进计划里。
眼下江肆竟然会主动去订票,可是他们昨天晚上才大吵一架啊!
宋晚栀想去,又拉不下脸。
她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朝江肆别扭开口:“话是这样说,但我们俩一起去游乐场真不合适……”
话未完,江肆的声音就再度在耳边响起。
“我买了vip通道,还定了那边的酒店的公主房,以及——今天预定了你喜欢的那只野兔子给你专属表演。”
宋晚栀无奈解释:“我再讲一遍那个动画角色不是野兔子……”
说到一半,她才发现自己又被江肆给带跑偏了。
宋晚栀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再和江肆拉扯一会儿,恐怕她那点心思都会暴露出来。
而江肆面色还是那么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就只听见他突然开口:“如果你没办法承认这是蜜月,就当是分手旅行吧。”
“你执意离婚我没有意见,但至少……让这份感情不留遗憾。”
话落,宋晚栀不由得怔住。
她抬起头,却看不见江肆神色有半分反常。
他还是那么冷漠,好像刚才那番温情又难过的话不是由他说出来一般。
宋晚栀心还是不可控制的一软。
她沉沉叹气,转身往浴室走去:“我洗漱一下,我们就出发。”
江肆闻言,点头应了一声。
他唇角悄悄勾起,在心里默默给计划一划上小勾。
一小时后,明珠游乐场。
宋晚栀出发前还在担心,她从来没有江肆单独真正意义的出来游玩过。
第一次出门还是在这样的关系下,宋晚栀本以为会很尴尬。
但今天的江肆显然要把反常进行到底。
他陪宋晚栀玩过大半娱乐项目,不仅没有半句怨言,行动还十分妥帖。
具体表现在宋晚栀玩累了他递水,刷卡买玩偶时毫不手软。
一整天下来,宋晚栀可以说的把烦恼全部抛诸脑后。
日暮西垂。
宋晚栀玩完最后一个娱乐项目,坐在休息上满足的舒了口气。
夏末还十分炎热,她出了不少汗。
眼看着江肆拎着大包小包在她身边坐下,宋晚栀识趣的挪了挪位置。
两个人的中间,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宋晚栀用手扇着风,看云霄飞车在惊险刺激的铁轨上疾驰而过。
忽地,眼前多出来一瓶冰水。
她一怔,看着江肆骨节分明的手攥着水瓶。
耳边传来他平静而又隐约带了几分无奈的声音:“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离我近一点。”
第二十二章
宋晚栀一愣,侧头看向江肆。
男人脸上的神情没有半分变换,眸光遥遥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周围欢笑声不断,愈发衬得他刚才那句话像是宋晚栀的幻听。
宋晚栀抿唇,看着她和江肆之间的空隙。
犹豫再三后才开口:“我刚才出了很多汗……”
话至此,她就没有再说下去。
现在的情景太像他们第一次分手的时候了。
宋晚栀识趣闭嘴,免得又从江肆那里听到冰冷而又神经质的言论。
她垂着头,耳边忽地响起江肆低沉的声音:“没关系。”
闻言,宋晚栀怔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肆就像想起什么般又补充:“其实是你的话,就没什么关系。”
他是有着近乎变态的洁癖心理,任何一点不规整都能让他烦闷。
只有和宋晚栀待在一起,他才会觉得没有那么所谓。
乱一点没关系,脏一点也没关系。
只要玩得足够开心就好。
但是这些念头,江肆怎么都表达不出来。
他脑中思绪翻飞,想起陈容好对他反反复复的叮嘱——
“要想追回宋晚栀的心其实没那么难,甚至根本不需要那些所谓的计划。”
“江肆,你只要把你心里想的告诉她就好了。”
但现在他说了,身边人却迟迟没有反应。
江肆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攥紧,始终不敢侧头去看宋晚栀。
半晌后,他听见一声轻叹。
宋晚栀语调带着几分疲累:“算了,就这么坐着吧。”
“我早就习惯了,你也不用强迫自己去改变。”
江肆身形一僵,没来得及说话。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拿出一看,发觉竟是钟楚楚打来的电话。
江肆眉头一拧,直接挂断。
而这一幕幕,都落在宋晚栀眼里。
她知道,ггИИщ按照江肆的精神洁癖都不可能和钟楚楚有过分的关系。
但……谁能保证,江肆只会为她破例?
宋晚栀从不认为自己会是江肆的唯一选项。
即便现在江肆挂断了电话,她眉头还是不由得轻轻拧起。
她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江肆的手机又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仍旧是钟楚楚。
一声一声,铃声旋律分外急促。
江肆不耐的神情逐渐缓和,变成不解。
他不再主动挂断电话,而是等着它自动断掉。
第三遍响起的时候,宋晚栀就知道江肆会做什么决定了。
男人抿了抿唇,攥着手机站起身来:“等我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没等宋晚栀应声,他就兀自走到不远处。
宋晚栀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不由得在心底苦笑一声。
江肆和钟楚楚的关系要真有那么简单的话,为什么连电话都要避开她去接?
游玩带来的兴奋在这通电话后,尽数消失殆尽。
但宋晚栀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看着江肆的背影。
男人不知道听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脸色越来越凝重。
宋晚栀隐隐感觉到,他应该是要丢下自己了。
果不其然,江肆忽然回头朝她看来。
男人眉关紧锁,显然是有话要和她说。
宋晚栀站起身来,张了张唇瓣。
她早就猜到江肆会走,根本就没有准备挽留。
只是还没等她说话,江肆忽然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第二十三章
江肆就这样,连声招呼都不打的把宋晚栀丢在游乐场。
四周人来人往,依旧热闹不已。
宋晚栀孤零零站在原地,看着江肆的背影消失。
她的心情很微妙,不知道该怎么去言说。
尽管她不断他告诉自己,江肆作为医生一定是有急事才会离开。
可现在,她所有的重点都放在钟楚楚来电这回事上。
如果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的误会,江肆应该会和真正喜欢的人结婚。
宋晚栀越这么想,就越觉得自己耽误了江肆。
她看着被丢在长椅上玩偶,鼻尖莫名有些泛酸。
另一边。
安城中心医院,妇产科。
江肆带好消毒手套,疾步往手术室走去。
钟楚楚紧跟着他脚步,在旁边急声道:“本来是不打算打扰江师兄休假的,但这次是大巴车在高速上发生车祸,受伤人数实在太多了……”
话未完,就被江肆打断。
他语调沉着,显然没空和钟楚楚说那么多:“伤者情况怎么样?”
钟楚楚也不含糊:“是个预产期就在半个月之后的孕妇,发生车祸时坐在最前排。”
“小腿粉碎性骨折,失血过多,情况不是很乐观。”
闻言,江肆神色更加凝重。
他戴上口罩,可跨进手术室里:“通知产妇家属,准备手术。”
钟楚楚也毫不含糊,紧忙去办。
手术室灯亮起,白的刺眼。
……
傍晚,宋晚栀回到酒店。
她没有开灯,看着地上摊开的行李箱。
一股难言的疲惫将她紧紧包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但就是非常想回家。
宋晚栀瘫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滑动通讯录。
最后,她还是打给了陈容好。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好友熟悉的声音:“晚栀?你这会儿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宋晚栀听出话里的意思不对,下意识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这时候我不能给你打电话?”
话落,陈容好话声明显顿了下。
她有些刻意的错开话题:“这不是吃晚饭的点么?哎呀,别纠结这个了!”
“你在安城见到江肆了吗?情况怎么样?”
提起江肆,宋晚栀心情瞬时低落下去。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犹豫再三后还是把近况告诉了陈容好。
最后再用一句话收尾:“容好,我还是想和江肆离婚。”
语罢,那头的陈容好反而有些着急起来。
她一反劝分不劝和的常态,赶忙劝阻:“别啊……晚栀,你这一看就是和江肆有误会!”
“他肯定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才被钟楚楚打电话叫走,不信你去打电话问问!”
听到这些话,宋晚栀没有说话。
她的心总是摇摆不定,因为疲惫而想放弃,但是又做不到干脆。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痛苦。
宋晚栀沉沉叹气,张了张唇瓣:“算了……”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容好打断。
她异常的着急,她好像是去看了一眼新闻推送,急急忙忙的告诉宋晚栀:“晚栀,我看到安城环海高速上发生了连环车祸,还蛮严重的!”
“江肆肯定是去忙着救人了,你就算再想离婚,也别在这时候和他提了好吗?”
第二十四章
宋晚栀闻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点进微博里,才发现环海公路那场车祸已经上了热搜。
里边有一辆满客的大巴车,伤亡人数极其多。
新闻所带的照片里,甚至还有一名孕妇。
这下宋晚栀是确信江肆去救人了。
她攥着手机,心底百感交集.
没有挂断的电话里,不断传来陈容好的询问:“喂,晚栀,你还在听吗?”
宋晚栀一瞬回过神来。
她恍然大悟般回应着陈容好:“我还在……也知道了。”
“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现在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你不用着急。”
尽管她都这样说了,那头的陈容好还是放不下心。
她叹着气开口:“虽然我也觉得江肆太不近人情,但能看出来,他还是很喜欢你的。”
“他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
宋晚栀本来想挂电话了,听到这句话又迟疑了一瞬。
到最后,她还是决定反驳一下。
宋晚栀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不会说也该会做吧……真正爱一个人的话,怎么会让她半点爱意都感受不到?”
那种藏都藏不住的感情,要如何去隐瞒。
信号一瞬间很差,陈容好没听清宋晚栀说的话。
她在那边大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宋晚栀深吸气,整理好心情:“没说什么,我先去医院看看江肆,晚点再聊。”
留下这句话,她就挂断了电话。
夜晚悄然而至,房间里彻底昏暗下去。
宋晚栀看着未熄的手机屏幕,停留在连环车祸那则新闻上。
就算她现在过去,也见不到江肆。
宋晚栀垂眸,僵坐在沙发上迟迟没有动作。
……
五个小时后看,手术室的灯熄灭。
江肆垂着手,无力的站在手术台边。
心电仪上的心跳频率归为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他戴着口罩,露出来那双眼睛里只余空洞:“通知家属,产妇腹部收到重击,抢救无效死亡。”
“孩子……也没有保住。”
手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几声叹息回应着江肆的话。
回到休息室。
江肆换下手术服,坐在椅子上出神。
产妇灰白的脸色还在眼前,巨大而又熟悉无力感又将他紧紧裹挟。
不管从业多久,他也还是接受不了生命在眼前流逝。
江肆疲累的合上双眼,休息室门忽然被推开。
他掀了掀眼皮,就见钟楚楚满脸担忧的走进:“师兄,你还好吗?”
江肆重新合上眼,没有回答她的话。
钟楚楚见他这副模样,默默咬了咬下唇。
她带着几分不甘,把手里还温热的盒饭递到江肆面前:“师兄今天陪嫂子出去玩了一整天又回来做了台手术,还没吃饭吧?”
“我在你常吃的那家餐厅订了餐,先吃点东西垫垫,不然胃里会难受……”
可任凭她说什么,江肆都不为所动。
钟楚楚心底逐渐窝火,说话也失了分寸:“说起来嫂子也真是,知道师兄肯定会很累也不过来看看,完全就不关心师兄……”
话未完,江肆忽地睁开了眼。
他静静看着钟楚楚,声音冷沉到了极致:“给宋晚栀道歉。”
第二十五章
钟楚楚顿时一噎。
她看着江肆深邃的眼眸,后背没来由的有些发凉。
江肆脾气虽然古怪些,但平时待人还是很温和。
钟楚楚和他共事时间不长,但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还是为了宋晚栀。
可她早听科室的人说过,江肆根本不情愿和宋晚栀结婚。
怎么眼下情况看起来,并不像大家所说的那样?
钟楚楚喉头滚动,有些心虚的开口:“可我也是心疼师兄……”
话还没落,江肆眉头不由得拧起。
他起身,俯视着钟楚楚:“明天开始你去跟杨医生。”
钟楚楚呼吸一滞:“为什么……”
她现在还是实习生,而科室的杨医生又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
江肆没有回答她的话,钟楚楚自己也想明白了原因。
她不敢置信:“师兄,我说的也是实话。”
“嫂子看上去的确不怎么关心你,你要因为这个把我送到杨医生,恐怕和我爸爸没法交代。”
说到最后,钟楚楚堂而皇之的把关系搬出来。
她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但江肆根本就不在乎。
他略过钟楚楚,径直往外走去。
顺势留下一句:“我洁癖很严重,更别说你的心思和你外表一样肮脏。”
“有空多洗澡,头油味不要熏到别人。”
话落,钟楚楚面皮涨红。
她从来没受到过这种侮辱,正想和江肆理论。
但江肆已经离开,连背影都消失不见。
钟楚楚被留在昏暗的休息室里,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她眼底寒意渗人,近乎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宋晚栀!”
……
三天后,安城中心医院。
宋晚栀根据那名孕妇的去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里。
江肆作为妇产科医生,产妇一类的伤者多半是由他负责。
她站在咨询台,从手机里调出江肆的照片给护士看:“你好,请问江医生是在这里上班吗……”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道怒吼——
“抵制无良医生江肆,还我妻儿命来!”
宋晚栀被吓得一激灵。
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长相老实巴交的男人跪在地上。
那模样大有古代击鼓鸣冤的架势。
周围聚拢不少人,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哎……这人怎么又来了,他们家事还没了啊?”
“哪能那么快,听说是因为那个叫江肆的医生救治不及时才导致人家母子双亡,就赔个十万块哪里够?”
“但我听说他老婆送过来的时候就不行了,也不能全怪医生头上吧?”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全当热闹看……”
声声入耳,宋晚栀顿时僵在原地。
那个孕妇和孩子……竟然都没保住?
宋晚栀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跪在医院门口,像一块巨大的礁石分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流。
宋晚栀本能地往妇产科走去,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江肆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脚步逐渐加快,回荡在安静深长的走廊。
看着一号就诊室的门牌越来越近,宋晚栀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就当她要走到门口时,耳边忽然响起道熟悉的女声。
“宋晚栀,你来这里干什么?”
宋晚栀循声看去,就见穿着护士服的钟楚楚正抱着一沓文件看着她。
第二十六章
宋晚栀顿住脚步,直愣愣看着钟楚楚:“……你认识我?”
虽然她是跟踪了人家好几天,但两人并没有打过照面。
钟楚楚闻言,显然愣了一瞬。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故作平静的朝宋晚栀开口:“听江师兄提起过几次……”
钟楚楚意味深长的一笑:“只不过都是在抱怨,吓得我以为嫂子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呢。”
都是成年人,宋晚栀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恶意。
但她现在没空陪钟楚楚玩这种小手段,直截了当的问:“江肆现在在哪儿?”
钟楚楚没想到宋晚栀不接自己的话,脸上笑容不由得一僵。
她声音也跟着冷了下去,甚至带着几分埋怨:“师兄最近碰上医闹,已经有几天不来这边学习了。”
“作为江师兄的妻子,你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
听到最后一句话,宋晚栀喉中不由得一哽。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钟楚楚的话。
江肆平时很少和她说工作上的事,她也就不问。
要不是陈容好那一通电话,她现在应该回家在起拟离婚协议了。
宋晚栀胸口有些发闷,索性不再和钟楚楚交谈:“既然他不在医院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留下这句话,钟楚楚也没留她。
只是宋晚栀还没走出去两步,身后又传来钟楚楚的声音:“你知道去哪里找江师兄吗?”
宋晚栀脚步再次顿住。
她没有回头,钟楚楚一句又一句的质问不断传进耳中。
“或者说,你有真正了解过他吗?”
“他为什么会有近乎病态的洁癖,选择做妇产科医生,平时工作都遇到了什么……你有没有问过?”
“我知道你和江师兄认识很久,但你也确实没什么资格和他结婚。”
字字锥心,直往宋晚栀的痛处戳。
钟楚楚说的直白而又残忍,但也没有说错。
认识江肆这么多年,她只知道因为喜欢去盲目迁就,但从来没问过为什么。
她总是想着江肆不说,那她就不提。
一个不善表达,一个自我感动,于是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愈发深刻。
闹到最后宋晚栀也懒得问了,只想用离婚来逃避。
她迟迟没有说话,钟楚楚也不在意。
她走到宋晚栀身边,语调有些缥缈:“我知道你最近在和江师兄闹离婚,不得不说这是你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没有你,师兄会短暂痛苦,但他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
话音落下,钟楚楚也已走远。
宋晚栀垂着头,看着洁白到有些刺眼的地砖。
没有她,江肆会有更好的生活。
这是唯一不用钟楚楚提醒,滤昼宋晚栀就明白的道理。
她抬起头,走廊里隐隐传来医院大厅的喧闹声。
现在的江肆不在医院,又会在哪里呢?
宋晚栀努力回想着他平时的兴趣和喜好,但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许久过后,她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许久不见的陆信然电话。
通话很快被接起,里头传出陆信然还有些恍惚的声音:“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晚栀言简意赅:“五千块,今天陪我在安城找个人。”
第二十七章
一小时后,医院外。
宋晚栀站在路边,等着陆信然过来接她。
街道繁华,但宋晚栀却迟迟没看见陆信然骑着小毛驴过来的身影。
她正想打个电话催促,一辆银灰色的迈凯伦就停在了面前。
太过张扬,宋晚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下一秒,价值百万的跑车在她面前缓缓降下车窗。
陆信然桀骜张扬的面容,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他朝宋晚栀随意扬了扬下巴:“上车吧,老板。”
宋晚栀当即怔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陆信然:“你从哪里……弄来的车?”
“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爸送我的成人礼。”陆信然回答得十分坦然。
他好像没察觉出哪里不对,一本正经的催促宋晚栀:“这里不能停车,老板你有话上车再说。”
“不然罚金很贵,我付不起。”
坐在跑车上说这种话,愈发显得离谱。
宋晚栀没办法,只能认命上车。
坐在真皮座椅上,她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她紧攥着安全带侧头问陆信然:“你不是和我说……你家是菜市场卖鱼的吗?”
陆信然点头:“是啊,整个安城的海鲜市场都是我们家的产业。”
宋晚栀不由得失声:“整个?!”
“很奇怪吗?”陆信然满头雾水,“每年也赚不到几个钱。”
宋晚栀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
她恨死有钱人的不知足,坐在迈凯伦里说赚不到钱。
不仅如此,她还很困惑一件事。
“你家条件也不差,为什么要去找那么多兼职?”
宋晚栀无比心疼:“今天这单我还特意给你开五千块钱,就怕你开学没生活费,没想到……”
陆信然闻言,不由得啊了一声。
随后他抬手挠了挠头,言辞憨厚:“我明年去留学的事都打点好了,在国内闲着也是闲着,就出来体验一下生活。”
话落,宋晚栀无语凝噎。
横竖有陆信然的帮忙找人也更方便,宋晚栀也就没有多说。
安城不算大,跑车沿着城市主干道疾驰。
陆信然看了一眼窗外,问副驾驶的宋晚栀:“安城虽然不大,但我们也不能这样盲目的找下去。”
“老板,江医生平时就没什么爱去的地方吗?”
提起这件事,宋晚栀心情就不免低落下去。
她声音低沉:“在桐城我都不知道他爱去哪里,更别说是在安城。”
陆信然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也有些头痛。
他只能换个方式问:“那你觉得,江医生这样的人会去哪里呢?”
宋晚栀望着天,仔细回想。
她掰着手指头反问陆信然:“安城有没有什么干净卫生人不多,最好是无菌的环境?”
陆信然:“……我是可以带你去安城大学的研究所,但我觉得没必要。”
宋晚栀沉沉叹气:“那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了。”
江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就连她也不清楚。
两人就只能这环城一圈圈跑下去。
直到暮色四合。
他们跑遍了安城大大小小风景开阔的景点,最后沿着海边一直找。
最后找到江肆,是在一处偏僻的沙滩上。
第二十八章
宋晚栀看着不远处的江肆,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她正要上前,一道娇小的身影忽然出现。
是钟楚楚。
她穿着条白色连衣裙,走到江肆身边。
宋晚栀脚步顿住,不敢再上前。
天色昏暗。
她已经离江肆不远,但那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她。
宋晚栀就这样看着他们,交谈声时不时传入耳中。
钟楚楚语气温柔的安抚着江肆:“师兄,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医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我爸爸摆平了,媒体那边也在联系。”
“逝者已逝,你已经尽力了。”
字字句句,砸在宋晚栀心头。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如果是她先一步找到江肆,她会对江肆说什么呢?
这样温柔的安慰她好像做不到,但在这种时刻更不能抱怨。
她顶多只能陪着江肆发发呆,就坐在他的左手边,却任由他的痛苦发酵。
这样看起来,好像确实是钟楚楚这样的人更适合他。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钟楚楚都能给她自己给不了的一切。
宋晚栀呼吸微凝,心头刺痛蔓延。
周围太昏暗,她看不清江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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