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而来的锦衣卫等人面面相觑，看着墓碑，再联想到那封遗书。
他们知道，这人是真的死了。
可他们大人为什么不相信？
莫非陆夫人之死另有隐情。
夏莹将视线从墓碑上收回来，忍不住劝道：“大人，没有人会拿死亡来做戏的，逝者已矣，大人节哀。”
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被气得浑身颤抖，大声质问：“大人，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小姐？就连死，你都不相信，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
莫言川却不听劝，望着顾星辰的碑，静默良久，眸底暗沉，不知他在想什么。
良久后，他低沉地说道：“我还没有休掉她！”
言下之意，就是还有资格管顾星辰的死活。
小梅闻言，心底更加悲痛。
这话要是让小姐亲口听到该多好，或许小姐还能欺骗自己，陆大人心里有她。
可下一刻，却听莫言川阴沉地说道：“来人，给我掘墓！”
顾星辰是在做戏，墓里肯定是空的。
等他挖开，发现她作假，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
莫言川下属听到命令，纷纷一震。
这……不妥吧！
“主子，死者为大，你就让玉……陆夫人好好安息吧！”
肖勇开口劝道。
“你们若是不挖，便治你们以下犯上之罪！”
莫言川执意要挖开顾星辰的墓。
下属们一脸苦色，官大一级压死人，刚好旁边有铲子，便捡起铲子上前。
“不要！”
见状，小梅连忙上前，张开双臂拦在众人面前。
“这……”
下属们询问的看向莫言川。
“挖！”
小梅一获得自由就上前阻拦，不小心撞上铁楸，她惨叫一声。
却顾不得疼痛，继续阻止。
众人停下来，看着小梅用瘦弱的身躯扑倒在雪地里，也有些不忍。
但莫言川并没有收回命令，肖勇只能上前将小梅再度拉开，将她压住。
小梅跪倒在地，呼吸急促，眼眸通红的看着逐渐被挖得逐渐露出棺身的土地，
目光恳求：“陆大人，求求你，不要打扰小姐休息，小姐的在天之灵会看着的……”
泪水滂沱，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小梅忽然昏死过去。
莫言川置若罔闻，见小梅就算赔上命也要阻止他打开墓，心中更加肯定，顾星辰没有死！
很快，在几人合力下，掩埋的黄土被挖开，露出了一口崭新的棺材。
第十一章 带着她回家
“大人，要打开吗？”
下属看着露出来的棺材，问道。
“开！”
莫言川一点感情都不曾流露。
大家要不是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夫人，还以为他是在办案呢！
又岂知，莫言川是根本就不相信顾星辰死了。
“嘭——”
众人将棺材撬开来，里面的人缓缓的暴露在莫言川眼前，
躺在里面的顾星辰，维持着端庄的姿势，穿着一套红色衣裙，唇角妖艳，一切都看起来如同正常人一样。
唯独她的一双眼睛睁着，没有焦距。
和莫言川对个正着。
他双腿陡然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
此时，耳边响起夏莹的声音：“陆夫人离去时，是睁着眼睛的，她应当是死不瞑目吧！”
“闭嘴！”
莫言川有些咬牙切齿。
她肯定是为了欺骗他，来不及闭上眼睛的。
想到此，莫言川纵身跳进了掩埋着顾星辰的小土坑，顾星辰的尸体映入眼帘。
莫言川呼吸一理整家獨費付βγ
颤，唇上血色尽失。
他看过无数的尸体，怎么会不知道尸体的真假？
不，他不相信！
莫言川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顾星辰已死。
听闻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定然是用一具尸体易容成顾星辰的样子。
莫言川仓皇的勾起唇角，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探索。
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不寻常的痕迹。
“顾星辰，你既然睁着眼睛，就给我起来！”
莫言川刚松懈下来的心脏又猛地压了块巨石，惊慌失态。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下属面前如此失态。
“你再不起来，我不止把你的墓给挖了，你玉家其他人的墓我也要挖开。”
莫言川盯着顾星辰开口道。
他的声音似乎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若仔细辨别，却能听到那极力克制的慌乱。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冷冽的风声。
“大人，万万不可！”
陆莹一脸震惊，连忙阻拦，没想到莫言川这么不能接受顾星辰的死。
之前他还曾说自个谁都不爱，可现在他这般闹腾，都变得不像她认识的陆大人了。
难道他真的不爱吗？
还是爱而不自知……
可说完这句话，莫言川似乎有一种错觉，顾星辰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莫言川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盯着顾星辰，整个人如置深渊，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
“罢了。”
方才威胁的话语，不作数。
冰凉的冷风吹散了他的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莫言川眼角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悲伤，抬手覆盖在顾星辰的眼帘。
“顾星辰，你该闭眼了。”
话音落下，他抬起手，那一直睁着的双眼已然闭上。
莫言川跳上来，朝下属们道：“顾星辰仍然是陆夫人，理应葬在我陆家墓地。”
说完，将那写着“顾星辰”的墓碑一掌拍碎。
棺木在莫言川眼前合上，顾星辰消失在他眼前。
锦衣卫众人将棺木抬了上来，重新将土坑填满，又带着这副棺木上路。
夏莹也将奄奄一息的小梅带上，到了永州，便将她放到了医馆。
宣帝八年二月。
警衣卫指挥使除永州盗贼。
被圣上召回嘉奖。
莫言川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已经是二月，风雪差不多停了，可行至京城郊外，却突遇风雪拦路，前行不得。
莫言川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寺庙，牌匾上书“灵山寺”。
“去前面的寺庙稍作歇息。”
莫言川带着棺木进了寺庙，一个小和尚迎了过来：“施主，方丈让我请您过去。”
第十二章 不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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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川心底疑惑，他并没有约见方丈，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
“施主，请。”
小和尚催促道。
“走吧！”
莫言川随小和尚来到了庙宇后的一间佛堂。
佛堂内，檀香浓郁，莫言川一下就想起了顾星辰。
“施主，久仰大名。”
方丈一脸的慈眉善目，一脸高深的模样。
“方丈找我来有何事？”莫言川冷冷地说道。
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盘，盘里放着供奉的佛珠。
“贫僧这里有一串佛珠，想赠予施主，阿弥陀佛！”
莫言川微微蹙眉，拿起佛珠，那一刹那，心底便有了放松的感觉。
“施主官居高位，杀孽重，这自然于你有碍。”
“本官很好。”
“不过是你身边的人替你受了罢了！”
莫言川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佛珠。
“那本官便收下了。”
方丈微笑着点头。
“拿上这串佛珠，施主便可以见到你想见之人。”
“本官并未有任何想念之人。”
莫言川将佛珠戴在手腕上，双手负在身后，一手抓着手腕，心绪暗潮翻涌。
方丈笑得更有深意。
“请。”方丈掌心向上，五指朝着外间。
神奇的是，莫言川出来的时候，风雪已停。
……
陆府搭建起了灵堂。
莫言川向圣上要来了十日假期。
接下来的几日，前来陆府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陆老夫人带着白色头戴，坐在堂内，嬷嬷帮着按摩头部。
“芷苓不是说已将她休了，怎地去一趟永州，便将那玉氏的尸体迎了回来。”
“老夫人，只是一个死人，也占不了多少地，主子无需介怀，还是想想如何帮少爷匹配一福寿双全，贤良淑德的女子。”
嬷嬷安慰道。
片刻后，莫言川身着一身常服进来给母亲请安。
陆老夫人见到莫言川的模样，愣了一愣。
现在全服上下都为顾星辰披麻戴孝，是莫言川的命令，但偏偏他本人，却丝毫不见悲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是如何想的？
“你可伤心？”
莫言川负手站在堂下，抬眸问道：“母亲，您觉得她死了？她的丫鬟说她是病死的，您可曾见过她生什么病，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未可知。”
陆老夫人脸色大变，“芷苓，顾星辰已经死了，你不愿意接受真相，是否……”
他竟是不愿相信顾星辰已经离世。
是否心里有她？
莫言川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阻止道：“是儿子失态了，她已经死了。”
陆老夫人觉得为莫言川娶妻一事刻不容缓。
“纳妾一事，你已然拒绝，现陆氏已走，你有何打算”
莫言川垂下眼帘：“锦衣卫刀口舔血，儿子只想为圣上效力。”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要让陆家断后吗？”
莫言川心一沉，莫大的无力感让他攥紧了拳头。
“母亲是何意。”他沉声道。
陆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听闻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才貌双全，很是不错。
第十三章 不要他了
丧期一过，陆老夫人请了媒婆去尚书府提亲。
只要是莫言川经过的地方，便能听到许多的议论。
“听说了吗，陆府要有新的夫人了？”
“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见旧人哭，更何况这旧人，已经是个死人。”
莫言川握紧刀柄，沉着脸踏进锦衣卫，议论声顿时停止。
“大人，我有事找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莹出现在他身后。
“公事便在这里说。”
莫言川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一脸为难，便转身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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