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季时景)小说免费阅读
谢昭宁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季时景。 季时景冷冷笑开。 “一个本就不属于你的位置,值得你思考这么久?”谢昭宁心里一阵刺痛。 明明他们才是指腹为婚,可在季时景心里,她却始终是那个鸠占鹊巢之人。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她哑声开口:“我愿意。” 可就在她说出这话时,季时景却已没了耐心,带着林雪舞从她面前离开。 那三个字,就这么轻飘飘的随风飘散。 谢昭宁看着季时景的背影,手脚冰凉。 半响,她撑着站起身,踉跄着脚步走回王妃院。 刚进门,谢昭宁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溅落在石板上,触目惊心。 接着她眼前一黑,意识顿时陷入黑暗。 等她再清醒时,眼前除了双眼红肿的春桃,还有上次来给她诊脉的顾泽。 谢昭宁强撑起身,轻声道:“劳烦顾大夫。” 顾泽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王妃的病,已入肺腑,便是我,也只能再续命半年。” 谢昭宁一怔。 回过神来,却是问:“顾大夫,若是不用药,是不是能死的快一点?” 话落音,满室寂静。 顾泽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 谢昭宁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谢家之祸皆是因她而起,若她死了,季时景是不是就会放过谢家? 这时,“嘭”的一声! 顾泽将药箱重重合上,惊醒了谢昭宁。 “王妃若是求死,日后不必来问我。”说完,他背起药箱,快步离开。 看着那背影,谢昭宁唇角苦涩翻涌。 转眼又是三天。 这日,谢昭宁正给姐姐腹中孩儿的绣着小鞋,春桃则在院中煎着药。 就在这时,院门‘砰’一声被推开! 季时景修长的身形出现在门口,谢昭宁下意识起身要上前行礼。 可季时景却看也没看她,径直开口:“把炉子灭了。” 他身后的侍卫提着水上前,一把推开春桃,毫不犹豫的浇灭了药炉的火。 谢昭宁瞳孔一缩,愣愣看向季时景:“王爷,这是为什么?” 季时景不耐道:“你院里飘出的药味,碍到雪舞散步了,从今天开始,这院里不许再煎药!” 为了林雪舞舒服,她甚至不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煎药! 如同一柄重锤重重砸在心上,谢昭宁霎时脸色发白。 季时景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春桃红了眼眶:“王妃,王爷怎能如此欺负人?” 谢昭宁沉默半响,才哑声开口。 “他本就不在乎我,那药我吃不吃,他又怎会在意。” 她每说出一个字,都好像有一根针狠狠扎进心脏。 除了痛,还是痛。 翌日。 谢昭宁拿着绣好的虎头鞋登门侍郎府看望姐姐。 刚走到主院外,就听到姐夫何侍郎的怒骂声:“谢清央,我何家要被你害惨了!” 谢昭宁心里一惊,快步冲进门,刚好看到何侍郎扬起了巴掌! “住手!” 她快步冲上前,将谢清央护在身后,惊惶地看着何侍郎:“你要做什么!姐姐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何侍郎没料到她会来,双眼森森的看着她。 半晌,他冷哼一声。 “王妃在王府也这般威风吗?想必没有,不然,我又怎会被你连累接二连三被贬!” 谢昭宁浑身一僵,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这时,她被身后的力量轻轻一拉。 谢清央又站到她身前护住她:“够了,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别牵扯我妹妹。” 何侍郎看了谢清央几秒,旋即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谢清央转身拍拍谢昭宁,柔声道:“别听他胡说。” 谢昭宁却看得见姐姐眼里的疲惫和无奈,心脏处瞬间吊起千斤重坠。 离开何府,谢昭宁回了王府。 她在书房里呆了许久,最终迈步朝王府大门走去。 大门口,谢昭宁看着远处渐行渐近的马车,手心不自觉渗出汗意。 等到马车停下,谢昭宁走上前,直直跪了下去! 街道上的行人尽皆停下脚步。 季时景从马车上走下,冷冷的看着她。 谢昭宁将手中的请休书举过头顶,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今日,我季谢氏愿自贬为妾,还望王爷,信守承诺!” 《谢昭宁季时景》小说免费阅读-精选好书谢昭宁季时景王府大门处落针可闻。 季时景面色依旧冷淡,可眼里的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走到谢昭宁面前,凉薄开口:“又想逼本王?” 轻飘飘的五个字落下,谢昭宁身体猛地一颤。 下一刻,她下巴上措不及防传来骨裂般的剧痛。 季时景扣住她下巴,冷冷与她对视:“今时今日,你以为本王还会再被你谢家人胁迫?” 他眼里的厌憎如同尖刺,狠狠扎进谢昭宁心底。 在王府门口下跪,她确有逼季时景的意思,可为了姐姐,她只能如此! 季时景甩开她的脸,转而扣住她手腕,生生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谢昭宁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季时景眉心微皱,谢昭宁何时这般轻了? 这念头不过一瞬,季时景满身怒意,毫不顾忌扯着谢昭宁进了府。 谢昭宁只能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一直到王妃院,季时景将谢昭宁狠狠推进院子。 “从今日起,你老实呆在这里,少给本王在外面丢人现眼!” 谢昭宁浑身一颤,眼见季时景要走,还未站稳便扑上前拉住了季时景的衣袖。 季时景用力甩开她的手,神色是不加掩饰的憎恶。 谢昭宁心尖生疼,却仍不肯松手。 “王爷,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逼你娶我,恨我谢家逼走了林雪舞。” “我求你你恨我一人便好,我姐姐已有身孕,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姐夫!只要您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做,给林雪舞赔礼道歉,甚至为奴为婢,我都可以!” 谢昭宁喉间陡然涌上腥甜,可她死死忍了下去,哀求的看着季时景。 季时景微顿,眼神讥诮。 “谢家女的骨气,不过如此。” 他冷眼看着谢昭宁,讽声道:“若是谢家人都像你,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谢昭宁指甲骤然掐进掌心,疼痛直刺心脏。 季时景看着她这幅样子,径直转身,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跟上。” 沉香阁。 谢昭宁看着眼前斗拱交错的院子,不由失神。 成婚四年,她从未踏进过季时景的住处,也从未想过,原来他院里,是这般模样。 原本冷肃的院墙下花团锦簇,不和谐却生机勃勃,侧方放置着一架秋千,秋千上,林雪舞衣袂飘飘。 看见季时景,她立时笑着迎上前:“阿景,你回来了?” 季时景快步走过去,牵住林雪舞的手:“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卧床静养?” 谢昭宁心里一抽。 这样寻常亲昵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季时景。 林雪舞柔柔一笑,看向谢昭宁:“姐姐这是?” 季时景淡道:“她说有愧于你,从今天起,甘愿给你为奴为婢。” 他淡薄的语气,林雪舞诧异的目光,交织化作利刃,将谢昭宁扎的千疮百孔。 季时景见谢昭宁不动,斥道:“还不过来,给夫人请安!” 谢昭宁浑身冰凉,犹如行尸走肉般上前,从喉间挤出声音。 “奴婢,给林夫人请安。” 寥寥几字,却仿佛抽空了她全身力气。 林雪舞笑意不减,声音放轻:“素闻姐姐琴技了得,不知可否愿意为我和王爷弹一曲‘相思曲’?” 谢昭宁猛然抬眸,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林雪舞这是要让她,亲自歌颂他们的爱情? 季时景见她不动,眉心一皱。 “来人,去取古琴,让王妃献技!” 喉间的腥甜再度涌上,谢昭宁忍到身体发颤,才没有失态。 很快,古琴便放置在院中。 谢昭宁缓缓坐下,琴弦被拨动,悦耳琴音从她指间流出。 林雪舞扭头对季时景道:“王爷,姐姐弹得真好,若是能枕着这琴音入睡,该多幸福。” 季时景笑了笑:“你喜欢,便让她彻夜为你奏曲。” 说罢,他带着林雪舞去了里屋。 夜幕降下,屋内灯火通明。 季时景与林雪舞相拥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 谢昭宁慌忙收回视线,眼眶滚烫,指尖的剧痛更让她浑身颤抖。 可她不能停,更不敢停! 很快,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伤,鲜血几乎要染红整片琴面! 她的血与泪,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无人能见,更无人能救! 翌日清晨。 季时景起身时,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走入院中,他猛然顿住。 只见谢昭宁脸色苍白如纸,脊背却挺直如青松。 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迹斑驳,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谢昭宁鲜血淋漓的手仍在抚琴,十指连心,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了。 铮! 琴弦骤断,发出最后的绝唱。 谢昭宁望着那断了的弦怔然片刻,抬眸看向季时景:“王爷,这一夜抚琴,您可还满意?” 她眼底的死寂,让季时景陡然心里一颤。 下一刻,谢昭宁弯了腰,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她朝前倾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