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背后一寒,循着那说话的声音,看到角落里面有两只耗子睁着绿豆眼看她,目光泛着幽幽绿光。
“大哥,这婆娘发现我们了。”
“怕什么,这婆娘最怕老鼠,咱们去吓唬吓唬她。”
沈惊语气笑了。
西北地偏人穷,平常老百姓,家中个个面黄肌瘦,但这两只耗子却肥得流油,可见没少吃他们家东西。
居然还要来吓唬他。
她也算是明白了,不是这些东西成精了,是她莫名其妙能听得懂这些动物说话。
上一世实验室小白鼠那么多,她从来没带怕过的,抄起棍子就打,“吃我的还想吓我,今天就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棍子密集的如雨点一样落下。
两只老鼠吓得四处乱窜。
“大哥,这婆娘疯了,她居然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别自己吓唬自己,她估计是被那大高个给揍了,拿咱们撒气呢。”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贺宴城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涌上心头。
他放下两个孩子,飞快冲进了厨房。
昏暗的厨房里。
沈惊语扭动着肥硕的身躯,拿着一根棍子,疯了一样的到处乱打。
柴火散了满地,罐子,坛子也是东倒西歪。
“沈惊语,你果然还是死性难改!跟着回来就是为了把家拆掉。”贺宴城怒喝一声。
他就知道,她是狗改不了吃屎。
沈惊语浑身一颤,看见满地狼藉,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缩着脖子回头,为自己辩解:“那个,我就是看见有两只老鼠在偷粮。”
她往旁边挪几步。
贺宴城也看到了那两只抱在一起,躲在墙角的老鼠。
一阵无言。
他咬着牙关,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你打了这么久,把厨房弄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打老鼠?”
这女人,是蠢货吗?
两只老鼠躲在墙角,笑得乐不可支。
“这女人这么蠢胖,怎么可能打得到我们。”
“诶呀,这个大高个生气了,这胖女人怕是要被休了。”
沈惊语气得浑身发抖,她上辈子就算是个科研人员,那也是身手敏捷的存在,原主这身体胖得跟猪一样,让她在厨房里面施展不开,打不到老鼠,反倒还要被老鼠嘲笑。
简直是奇耻大辱。
“夫君,这臭老鼠偷粮食!”沈惊语小宇宙爆发了。
她打不到,总有人打得到。
“粮食”二字,踩在了贺宴城敏感的神经上。
一股凌厉的杀气瞬间涌现出来。
两只老鼠察觉到危险,闪电般的钻进了洞里面。
沈惊语得意地翘翘唇角,但看到贺宴城还站在一边,又僵硬住了。
她,不会用灶。
贺宴城不耐烦地从锅里面舀出几碗清可见底的粥,“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如果再敢胡闹立马给我拿休书滚。”
他端着三只碗进了堂屋,灶台上还剩下一碗。
沈惊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她迫不及待地捧着碗,三两口把“粥”喝下了肚。
咕咕。
肚子发出了抱怨,更饿了。
原主吃饭都是用盆,她陡然减少食量,身体自然无法接受。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沈惊语继续寻找,但家中,一粒米都没有了。
她一股屁股坐在门槛上,把头上的一把甘草揉成了鸡窝。
没被狼咬死,现在要活生生饿死了。
一道小小的瘦弱身影蹒跚着走到她面前。
沈惊语面前多出了一个碗。
她抬头一看,居然是贺月牙。
瘦成了一把枯柴的贺月牙抿着唇,一言不发。
沈惊语眼中一酸,越发觉得原主真不是个东西。
抬头摸摸她的脑袋,“娘不饿,你吃。”
贺月牙倔强地摇着头,无声地比划:娘,吃。
贺宴城看着这一幕立刻大喝道“你连自己女儿的饭都想抢!”
沈惊语正想反驳,却又听到了一阵嘲讽声。
“老大,大高个家没粮了,一家子估计都得饿死了。”
“臭女人打我,活该,嘎嘎,快,把粮食藏好,人饿疯了,地皮都吃,别被她给发现了。”
这声音,沈惊语不要太熟悉。
不就是那两只臭老鼠的。
她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声音,目光定格在了这间破落小院子里最角落的地方。
那里堆放着好几捆柴。
她眼中发着绿油油的光,贺月牙慌张地抓住她的手。
沈惊语赶紧低头安慰:“娘找东西,月牙儿乖,在这里等着娘。”
她走过去,一捆一捆地把柴挪开。
贺宴城却以为她又在发疯,冷声道:“沈惊语,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没有。”沈惊语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直哆嗦。
她眼见着柴没了,看见了一堆玉米和红薯,眼睛发亮。
找到了。
沈惊语如获至宝,把地上的玉米和红薯全捡起来,喜笑颜开地面对贺宴城,“你,你看,都是那些老鼠藏的。”
她脑袋上挂着树叶,头发也乱糟糟的,但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看着要顺眼。
贺宴城沉默着进了厨房,烧火,他不在乎原主会不会做饭,反而怕原主在饭里动手脚伤害孩子。
沈惊语赶紧把手里面的东西递过去。
红薯丢进火里煨着,好半天才能熟,沈惊语得了一个,吃完后勉强有了饱腹感,身体的疲乏也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
原主是一个人一个屋子,邋里邋遢,不收拾,屋子里一股霉味儿,但沈惊语也没有力气再收拾了,倒在床上就睡,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有什么忘了,也没在意。
夜色中,一头黄牛躲在屋子后面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天色已经大亮,沈惊语坐在床上,望着双手,终于接受,自己穿越了这个事实。
这时,破破烂烂的门被人推开,贺月牙捧着一个黑黢黢的红薯递给她。
眼里藏着星光。
沈惊语没想到自己比孩子起的还晚,赶紧翻身下床,柔声问:“月牙吃过早饭没有?”
贺月牙乖巧点头。
沈惊语坐在门口,捧着个红薯直叹气。
再次清楚而直白地感受到这个家里面的穷。
贺宴城被流放到这里,每天早早的要去修城墙,一直要干满十年,才能结束劳役。
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累成一头老黄牛,但每天只有五个铜板拿,好不容易熬夜打猎,攒下几个钱,都被原主拿去霍霍了。
因此家里面是常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状态。
要是再这样下去,不用贺宴城出手,她自个儿都能活活饿死。
砰!
有个东西砸进了她怀里。
沈惊语吓得差点跳起来,却发现那居然是个红薯。
隔壁,那摇摇欲坠的房子门口,瘦小的男孩警惕地看着她。
是贺星。
“你,给我的?”沈惊语惊讶地反手指着自己鼻尖。
贺星浑身都带着刺,和贺宴城如出一辙地冷着脸,“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如果再抢月牙的我一定会告诉爹。”
沈惊语的心被刺挠了一下。
酸酸涩涩的。
明明很关心,却非要用这种方法,是因为怕被伤害吗?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占了原身的身,那原身留下来的孽由她来偿还。
首先要填饱自己和两个孩子的肚子再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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