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欢儿独孤嫣的精选小说推荐《挽君衣》,小说作者是“欢儿”,书中精彩内容是:」而他笑意更浓,「我这人呢,一生最喜欢月季,可惜月季的花期短,难以挽留其芳美,不曾想,在你脸上看到了一朵永恒绽放的月季。」我那一道疤因为用药不当,所以变得狰狞如蜈蚣,平日里用妆也掩不住,还得需要时刻避免他人目光,可在他眼里,竟然成了美丽之物。我一时间心慌意乱,只好沏了一杯茶给他,岔开话题,「多谢你帮... 第2章 「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我抿唇一笑道:「王爷既已经看到了,我不缺男人,尤其是不缺你这样的男人。」 「你……」他似乎对我的转变感到十分意外,先是哼了一声,再对我冷冷质问,「告诉本王,欢儿到底在哪里?你有什么冲着本王来,何故要拿她出气?」 「王爷多心了,她可是我的妹妹,我要是害她,对我有何益处呢?」 「你心知肚明,本王心里只有她一人,能不能再容得下你与她无关,你应该冲着本王来。」 我心里一阵汹涌,眸若冰霜地看着他,「我记得你说过,与其嫁给一个王爷,倒不如成为太子妃,也可前途光明,王爷,难道你忘了吗?」 这时候,他瞳眸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阴狠地瞪了我一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没过几日,韩廷君带领军队拦截越国太子队伍一事传入京城,引得陛下震怒。此事不单牵系到了独孤欢这个由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摄政王妃,也牵系到了我。 可我却听说,越国太子在朝堂上为我辩解,甚至提出要娶我为妻。 我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故而,我特意让云儿打听了一下越国太子出宫的时辰,约他在我的小院里见上一面。 我见到了越国太子云慕宁,他眉如墨染,凤眸如月,穿着一身银色麒麟踏月袍,光辉灿烂,华贵绝伦,一笑时尽显张狂与邪魅,其气韵一如虹光惊艳,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传闻,云慕宁深谙为人处世之道,上拥君王,朝臣仰之,有赫赫军功在身,对于朝政游刃有余,又因是皇后的长子,故而在越国地位颇高,深受当地百姓们的爱戴。 他走到我的面前,稍一打量我的面容,不禁冁然一笑道:「原来,你长这副模样。」 如此轻佻的男人,令我微微不喜,忙着用袖口掩饰那一道疤,「谁让你看我的脸了。」 而他笑意更浓,「我这人呢,一生最喜欢月季,可惜月季的花期短,难以挽留其芳美,不曾想,在你脸上看到了一朵永恒绽放的月季。」 我那一道疤因为用药不当,所以变得狰狞如蜈蚣,平日里用妆也掩不住,还得需要时刻避免他人目光,可在他眼里,竟然成了美丽之物。 我一时间心慌意乱,只好沏了一杯茶给他,岔开话题,「多谢你帮我。」 「何须谢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他倒也没有和我客气,自顾自的喝茶,舒展了眉眼,于阳光之下面容璀然,如同最晶莹的美玉,叫人望而屏息。 「我曾答应你,许你一位衡国美人,待你启程后,我自会奉上。」 这时,他看着我,勾唇一笑道:「可为何我只看到你一个衡国美人呢?莫不是,你要将你自己许配给我?」 茶杯从我手上乍然滑落,我恍惚的看着他,心里乱成一团麻,「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他又是一笑,接着道:「当初我来衡国,一是了同盟之谊,二是为了娶妻贤良。想娶你一事,并非今日冲动,而是一早预谋。」 我瞬间睁大了瞳眸,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恨不得剖开他的皮囊,看一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此刻,他的目光炽烈,语气平淡如初,「是我告诉你们的皇帝陛下还有摄政王,我想娶你,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帮我的,如今我已经猜到,他肯定是伤害了你,令你心中生恨,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很抱歉,我没能及时保护你。」 「你……」 他一蹙眉,留意到了我用额发掩饰的伤口,轻声细语的问了一句,「还疼吗?」 我只是摇摇头,将手收了回来。 看着云慕宁,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实我当初根本没有打算害孤独欢,仅仅只是将她藏了起来,纵然她与韩廷君谋划要将我送给另一个男人,可我知道她毫无城府,只是真心替我打算,我便不会动任何歹念去害她,要怪,就只能怪韩廷君从未顾及我的感受。 是的。 我为了报复韩廷君,让韩廷君也尝试一回失去的滋味,在成婚之前特意找到她,让她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便是在成亲当日找个替身,自己藏在我名下另一处雅阁,同时写了一封书信给云慕宁,让云慕宁假装已经带着她在赶往越国的路上,这便是我的算盘。 起初,她是不肯答应的。 我信心满满。 在她面前,我故意说破了他们的筹谋,一针见血地问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仅仅用一年时间爱上你的男人,是不是真心的吗?你要知道,我陪了他整整五年。」 不知是因为害怕我将秘密说出去,还是真的犹豫不决了,她最终答应了我的要求。 而最终结果就是,韩廷君果断地选择了她。 这一点,我其实早有预料。 也是从我走出摄政王府那一刻,我便彻底放下了韩廷君吧。 我啊,就是这么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我算计了所有人,包括云慕宁。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也被人算计了。 难怪当初我会听到那句话——「与其嫁给一个王爷,倒不如成为太子妃,也可前途光明。」 可我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前途光明,而是一颗真心啊…… 我眼眶一热,禁不住地笑了笑,喃喃询问他,「为什么要娶我?就因为我脸上有一朵你喜欢的月季?」 云慕宁摇了摇头,十分怜惜地看着我,「并非如此,只是你从未发现我的真心罢了。」 我愕然的看着他。 而后,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何要娶我。 三个月前,我解救的一群流民之中,有一个被满脸弄得脏兮兮的俊俏公子。 我本以为他是因为天降灾情而无从去处的落魄人家,一时心生怜悯,将身上最后的五两银子给了他,还答应要替他找到家人。 殊不知,他见我辗转于流民之间太过辛苦,也是心生怜悯,打算助我一臂之力,却不想被流民抢光了手上的银子,还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就因为我脸上这一道疤,他记在了心里,发誓非我不娶。 我才幡然领悟,原来……这个世上也有人愿意将真心交给我。 过了一些时日,我答应了云慕宁,愿和亲到越国,助两国合盟。 陛下闻之大喜,觉得这是一个向云慕宁赔罪的好机会,便命我父亲好好筹备,还从国孥中挑了不少瑰石珠宝当做伴礼。 即将启程那一日,我身穿一身正红喜服,云慕宁穿着一身麒麟喜袍,在众人的见证下,我们如同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光辉相映。 不少朝臣与贵人为我们道别,已经回来的独孤欢就站在韩廷君的身边,目光有愧的看着我,而我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十二岁那一年,我在人群中一眼看中了他。 彼时,我的心上人已经易主。 韩廷君上前一步,纠结良久才道出一声:「恭喜。」 我也对他盈盈一笑,「王爷,往日种种就此了却,往后也不必再见了。可你毕竟是我的妹夫,我还是衷心祝愿你们二人,一能夫妻和睦,二能白头偕老,三能真心相待,她挽你衣,你伴她行。」 他怔忡地看着我,小声说出了那一句,「挽君衣,伴君行,有君笑盈盈,无君哭唧唧。独孤嫣,这一回,你可千万不要哭了。」 我道:「怎会?我已经长大了,儿时的歌谣也可以改了,就改成我自笑盈盈,我能坦荡荡吧。」 从此以后,我独孤嫣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喜怒哀乐,而是为我自己。 启程后,我和云慕宁同坐在一辆马车里。 我已经半天没有同他说话,他也看出了我心事太多。 「怎么,还在想他呢?」他撑着绝美的下巴,竟是在调侃我。 难道你就不吃醋吗?我扫了他一眼,哼唧道:「你多心了,我只是在想,你娶回了一个丑八怪,该如何向你父皇母后,还有天下人交代?」 他倒是泰然自若,丝毫不在意这些事,「这有何难?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就好了,其余的,不会再让你忧心半分。」 「你就这么自信?」 「不然呢?」 我笑了笑,这家伙倒是与我性情相投,同样是聪明,自信,胆大妄为。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嫁给我的。」 「你怎么怎么这么想?」我好奇地看着他。 「因为我觉得你更爱他。」云慕宁还真是心直口快。 我轻巧道:「我独孤嫣是爱过他,可也不是非他不可,他既弃了我,我也弃了他,各自扯平,一干二净。」 「可是,当时我提出要娶你的时候,他犹豫了,或许,他并非对你彻底无情呢。」 我脸色一沉,立马叫停了马车,「停车。」 马车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他瞬也不瞬的看着我,目光晃过一丝不轻易察觉的落寞。 「你想去找他便去吧。」 我哑然失笑道:「你好不容易娶了我,竟也舍得吗?」 「我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啊,独孤嫣,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尊重你。」他往后一仰,阖上了双眼,像是不忍看着我离开。 于是,我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过了一刻钟。 我从马车外掀开帘子。 云慕宁扭头一看,我嘴里正刁着一个油香油香的酥肉饼,不禁笑了笑,「你倒还挺聪明,回去之前还不忘填饱肚子。」 我毫不犹豫的朝他伸手,嬉皮笑脸道:「一个酥肉饼三文钱,夫君,给钱!」 他一愣,捂着肚子不知笑了多久才把一袋子钱放到我的手上,「拿去吧,别亏了自己。」 「哼。」我瞪了他一眼,屁颠屁颠地把钱还给摊主,还不忘给他也捎上一个。 回到了马车里,我吩咐道:「走吧。」 马车再次摇摇晃晃的行驶而去。 他看着我,一笑动人心弦。 「独孤嫣,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直接一个酥肉饼砸他脸上。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我们一路走了将近两个月。 到了越国的时候,沿途的百姓们认出了这是太子的队伍。 我掀开帘子,看着越国正是舒爽秋季,枫飞百里,繁华满地,不由得心驰神往。 那些百姓们投来欣喜的目光,说得热火朝天。 我大概也听到了一些。 「听闻太子妃天生有一块月季花的胎记,是个当之无愧的大美人。」 「我还听闻太子妃原先在衡国的时候就乐善好施,广纳贫民,娶了她,是太子殿下的福气。」 …… 诸如此类的话传入我的耳边。 我放下了帘子,看了一眼对面闭眼休息的云慕宁,猜到了这一定是他的安排。 我并未说破,而是欣然笑了笑。 想来,我嫁给他也不是什么坏事。 从前我以一人身抵挡所有流言蜚语,而如今有了他,我便有了身前盾,以后只需要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 入了宫,我这个太子妃备受关注,一路上一直有人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令我浑身不自在,幸亏有云慕宁一直陪我打打闹闹。 我跟着云慕宁在坤定殿拜见了威仪天下的父皇,随后便去拜见那位久居昭凰宫的皇后娘娘。 在路上,云慕宁告诉我,他的母后是一国之母,华贵优雅,气势非凡,在位时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妻妾和睦,故而,叫我一定要万般敬重她。 就算他不说,我也事不敢怠慢的。 我见到皇后娘娘时,恭敬行礼,小心请茶,一直乖巧的跪在地上,若有不懂的规矩,便扯一扯云慕宁的袖子,让他暗示我。 结果我们两这点小九九被皇后娘娘看得一清二楚。 皇后娘娘询问道:「听闻你在衡国时名声狼狈,不仅杀了人,还在私底下豢养面首,种种形迹,不堪入耳,如何配得上本宫的儿子?」 我低着头:「……」 不愧是皇后娘娘,竟然能做到对我刨根问底,看来我这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她接着又问道:「你的脸上有一朵月季花的胎记,本宫倒没觉出你有何等倾世之色,看来也不是什么狐媚子,你说吧,你对宁儿是否出自真心?」 我隐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刚要开口。 云慕宁却语气坚定道:「母后,儿臣与嫣儿一道同返,一共两月,途径十二镇二十一村,嫣儿不仅毫无怨言,且施救我国百姓已然过百人,儿臣的衣食也由嫣儿一人全力照顾,试问,这样的儿媳您有何不满?至少儿臣很喜欢她,也认定她就是儿臣想要的妻子。」 我听着他百般认真的言语,心中不甚感动。 都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在我看来,有夫如此,妻又何求? 良久,皇后娘娘的脸色终于舒缓不少,拂袖吩咐道:「免礼吧。」 「多谢母后。」我也松了一口气,挽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随后,皇后娘娘赏了不少好东西给我们夫妻二人。 我们带着送赏的队伍回到东宫,到了夜里,我才有机会歇一歇。 吃过晚饭后,云慕宁见我一直在捶腰,便走到我的身后贴心的为我按揉。 不得不说,他的力道恰到好处,给我按得十分舒服,我一不留神,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这地上脏,我扶你到床上吧。」 「别停啊。」我倒是不在乎,还乐呵呵的。 他将袍子脱了下来给我垫在底下,这样就不会硌得慌,一边按揉,一边询问。 「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呗。」 「挽君衣,伴君行,有君笑盈盈,无君哭唧唧,这话是何意?」 我愣了一下,再次听到这一曲童谣,内心早已经没有半点波澜了,甚至我还津津乐道的告诉他,「哦,就是衡国的一首童谣,意思是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因为有了感情所以会悲喜相随。」 「你曾唱过给他听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怎么又是一股子酸味,怎么,你堂堂太子殿下还要开醋坊呀?」 他被我逗得哭笑不得,「我还吃什么醋?如今你都是我的人了,我只是觉得,挽君衣算什么,你应该牵我的手才对。」 我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夫君此言有理。」 自我成了太子妃三年,我便一心一意侍奉夫君,这样的日子,我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在衡国时,我名下有不少房宅、商铺、田地,凭借足够厚实的财产,一年施舍好几回贫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我离开衡国之前,已经将那些东西尽数转到独孤欢名下,而我到了越国之后,无依无靠,只有夫君的宠爱,想要重操旧业,就等于白手起家了。 云慕宁见我不是被母后拉去见各宫娘娘做吃的、绣绣花、逛花园,就是被我那调皮捣蛋的小姑子,也就是文瑰公主拽出宫外听戏赏舞,除了有些心疼,还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有一日,我往他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叫他再也笑不出来,还威逼利诱道:「你就不能想想法子,让我找点其他事情做吗?」 他说:「为夫已经帮你开了学堂,士馆,让你聊以解闷,民间倒是对你颇有赞辞,父皇却训斥为夫是个败家玩意,你还要为夫怎么办?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我叹了口气。 他笑得更欢了。 「听说小皇妹被太尉家的长子苦苦追求,最近甚是烦恼,不如你去开导开导她。」 「我?」我一琢磨,不是很想答应,「这情爱之事岂是我一个外人能够说三道四的,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 他摸了摸我的额角,语气宠溺道:「不去便不去吧,小皇妹一向玩心大,又喜欢粘着你,不如这样吧,你带着她回一趟衡国。」 如此突然,倒叫我难以适从,「怎么好端端让我回娘家?」说罢,又拧了他一下,「你说,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这才想法子将我送回去。」 他赶紧举手投降,「为夫哪里舍得?」 接着他解释道:「摄政王给了我一封信,询问我,你最近是否安好,可愿回去见一见独孤欢。」 我缓缓的收回了手,目光漠然了许多。 「他竟然也会写信给你,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只需要回他,我不想回不就是了?」 「可是独孤欢生病了,一直不见痊愈。」 「不见痊愈?」 我将我们姐妹二人的命格一说告诉了云慕宁,他先是诧异了好一阵子,随后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些年为夫将你养得白白胖胖,别说生病,怕是打个喷嚏都没有,会不会是弄错了?」 我当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谁知道呢?她毕竟是我的妹妹,与我福祸相依,命格相连,若是她想见我,我应该回去看她,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我有何……不答应的?」他明显心虚了一下。 我贼兮兮地冲着他笑了笑,「你是舍不得我吧?」 这人不吭声了。 然后我挽起他的手臂,说道:「放心好了,我绝不会丢下你的。」 两日后,我带着文瑰公主一块启程回衡国。 这三年,衡国已经不如越国那般国大势大。 听云慕宁说,与衡国相邻的靳国与被贬的武皇叔攒拢一块,意图搅扰边境,衡国皇帝已经年老,想要平定此事只能派遣年轻有为的皇子前往,朝臣商议后,决定由摄政王了结此番祸端。 谁料,身为摄政王的韩廷君在这三年养尊处优,日日沉溺度日,尤其是王妃诞育长子以后,对于朝堂之事已经不如从前那般顺心顺意,无人鼎力相助,又加上本身的问题,韩廷君这一仗还是败了,最后还是联合附近县城的驻守军才得以平息。 王妃得知此事,忧虑成疾,足不出户,虽然也找了不少良医,但良药难治心症,总归是不见好的。 云慕宁碍于命格一说,心里总是不怎么踏实,便让宫中的司天监为我占卜,其结果令所有人拍手称好。 司天监说了,我们姐妹二人虽然命格相连,福祸同在,即便命由天定,但一个人的福祸全凭自己掌握。 这些年,我做了不少善事,已经抵消了许多的祸根,加上云慕宁是我的良配,与我八字契合,能让我逢凶化吉,故而我这些年以来一直平平安安。 到了衡国。 我先回了一趟孤独家,见到了年迈的父亲与母亲,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孤独欢的状况,正如云慕宁所言。 他们也劝我去看一看独孤欢,或许能够打开她的心结,我也只管点头答应,转身前往摄政王府。 文瑰公主这丫头初来乍到,瞧什么都是新鲜的,这一路上她倒也听我的话,没有惹是生非,也没有四处捣乱,唯独一听到这个摄政王就忙不迭的撇嘴。 「皇嫂,我已经从皇兄口中听说过你这位老情人了,你你你,你看到他以后,该不会旧情复燃吧?」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她的异想天开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好歹是三年不见,看看妹妹总不过分吧?这丫头还真是云慕宁的亲妹妹,只知道胳膊肘向内拐。 「放心好了,我只是来看看妹妹,若她平安无事,我们就赶紧回去。」 「好。」文瑰公主点了点头,果然是一哄就灵。 我带着她登门拜访,没等多久,就看到了韩廷君。 三年不见,我已经从娇小少女蜕变成了风韵女人,一双杏眸越发清澈灵动,尤其是涂着薄薄的口脂,更有柔媚之美,一举一动之间摇曳生华。 韩廷君不及少年时锦姿玉秀,但看起来像是经历了沧桑,已经变得沉稳许多,尤其是一双眼眸宛如平静的冰湖,令人无法企及他的内心深处。 这一见面,彼此之间既熟悉而又陌生,仿佛隔了千万里。 「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愿意来见我。」韩廷君苦涩地笑了笑,「嫣儿,别来无恙。」 我依旧从容,「你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来见你的。欢儿呢?怎么不见她。」 「她在里头等你,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二人叙话了。」 「嗯。」 我带着文瑰公主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看着独孤欢披头散发的坐在梳妆台前,一直在安安静静的发呆,就好像一个泥塑的雕像,看着都让人心疼不已。 我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欢儿。」 独孤欢回过神来,确认是我无疑,不自觉地咧唇一笑,病白的面容上仿佛催凯一朵即将凋零的昙花,她看着我,其实是高兴的,「姐姐,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扶着她坐下。 文瑰公主也不捣乱,乖乖的坐在我身旁,对这位和我极其相似的女人好一阵打量,可就是不敢随便开口,生怕惊吓到她。 「姐姐,我……」独孤欢皱了皱眉,突然咳嗽一声,从脖颈间透出了一片片殷红,浑身的药味很是迫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浅笑道:「我才三年不见你,你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了?欢儿,这可一点也不像你,你是最怕病痛的。」 「可我也怕……怕伤心。」 我没有接茬。 「姐姐,对不起。」 「何来的对不起呢?」 这时,她喃喃的诉说着,「自姐姐嫁到越国,我和他也算夫妻和鸣,可是前些日子,我们之间好像变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道:「夫妻之间不可能一辈子和和美美的,你也别多心,我和你姐夫还经常吵架拌嘴呢。」 话音刚落,文瑰公主不禁噗嗤一笑。 那个表情,似乎在说:「你还知道你们两个经常吵架拌嘴呢。」 只见孤独欢露出了悲戚的目光,一如秋水寒凉,「我就知道是瞒不住的,这辈子,是我害了你们。」 「当初明明先是姐姐喜欢上了王爷,我却动了心思,想要将王爷占为己有。」 「那时候沈家向独孤家求亲,其实是我收买了算命先生,让算命先生告诉沈候,娶你比娶我更合适。」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险些被沈霆风糟蹋,更不会因为我后来的离间计,让你们彼此之间生出罅隙。」 「当初也是我告诉王爷你的遭遇,甚至添油加醋的说你已经失了身,王爷才会对你一再疏离,这都是我的一手算计,结果……」 「我这些天睡得浑浑噩噩,在梦中将此事吐露得一干二净,还是被王爷知道了,他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相信你,更后悔娶了我这么恶毒的女人。」 听着她一点一点说出真相,我才恍然明白,这世上压根没有全无心机之人,是我看错了她。 我当即起身,看了一眼文瑰公主,「我们走吧。」 文瑰公主也跟着起了身,先是瞪了一眼独孤欢,再打抱不平道:「皇嫂,她居然这么对你,还真是狼心狗肺,亏你……亏你还对她那么好,不辞辛苦地回来看她,我若是你,恨不得狠狠地扇她两个大嘴巴子。」 我得知真相,纵然心中又恨,但又打又骂能挽回什么呢?当然是什么也不能,「不必了,我们走吧。」 「姐姐!」独孤欢在身后喊了一声,苦苦哀求道:「姐姐你原谅我吧,求求你,当初是我犯下了错,只有你原谅我,王爷才不会怪我。」 「原谅你?」我转头看着她,幽幽一叹道:「我独孤嫣是做了一辈子的好人,但不是什么菩萨,别人求我,我就得答应,你自己犯下的错就该由自己来承担,与我何干?独孤欢啊,你也已经长大了,姐姐没办法庇佑你一辈子,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她流下了一道道清泪,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觉得大为痛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出房门的时候,韩廷君已经等待我良久。 他走到我的面前,似乎欲言又止。 「还请王爷照顾好她,毕竟她是你妻子啊。」我笑盈盈看着她,说出来的话无比真诚。 而他愣了一下,露出了糟心的表情,语气挽留道:「嫣儿,难道你……你就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的吗?」 「很抱歉,没有。」 我拉着文瑰公主的手,带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本以为我这样可以摆脱他,可他却追了上来,将我的去路拦住,紧紧拉住我的手。 「啪!」我朝着他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冷言冷语道:「你我各有家室,还望王爷善自珍重。」 「嫣儿,我……」他忍着疼,勉强挤出一分笑容,「你能不能留下,让我弥补你呢?过去的事情,我都可以一一弥补的。」 我忽然大笑起来,「王爷何须弥补?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谢王爷当年不娶之恩,我才有机会嫁给如今的夫君,让我明白,你从始至终,都不配做我独孤嫣的男人。」 他僵持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神情仿佛是失去了所有。 我再也不看他,快步走到了门外。 文瑰公主见我气鼓鼓的,还拍手称快呢,「皇嫂,你也太帅了吧,就该这样对他。」 「我……」我一时间满脸通红,指了指我的肚子,「我动了胎气了,还是赶紧走吧。」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是谁惹我家夫人生气了?」 「皇兄!」 某个调皮鬼已经跑去迎接云慕宁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他们兄妹二人。看着他们的神色有所古怪,大概猜到了什么,「我说你怎么会让小皇妹跟着我呢,原来你不仅是不放心,还特意让她沿街留下线索,让你方便找到我,是不是?」 云慕宁心虚的望了望天空,接着目光一转,落到了我的肚子上,「亲夫寻妻,亲爹寻儿,有何不妥吗?夫人。」 我摇了摇头,莞尔一笑说:「走吧,我们回家。」 他牵着我的手,「好,我们回家。」 从那天起,我便再也没有回到衡国。 隔年,我生下了一名男婴,由云慕宁赐名:云挽瑾。 三年后,衡国与靳国再度交兵,摄政王战死沙场,其王妃殉情,二人同葬,我朝着衡国的方向,倒两杯酒,一杯给亲人,一杯给故人。 又过了七八年,我的孩子渐渐长大,我如释重负,跟着云慕宁游山玩水,畅玩天地。我始终牵起他的手,给他念一首最喜欢的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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