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加油,加油啊!”
艳丽一声声的呼唤就像我前行的号角,我发誓要努力学习!
说句题外话,我真的叫招娣,弟弟叫如意,妹妹叫可心。
全家孩子里只有我的名字最土。
半年后,我在乡里以中考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县城的实验中学!
那时我也在想,如果艳丽没有结婚,她才是第一名。
我要带着自己和她的梦想继续努力学习,我要飞出这个小地方。
但是爸爸不让我继续读书了,因为弟弟出事了。
他在学校里打架斗殴,把一个同学的眼睛打坏了,被关进了少管所,据说家里要拿出一大笔钱。
我爸说没钱供我读书了。
后来我全乡第一名的身份实在太亮眼,村里老一辈的大爷劝说我爸,让我继续读书,否则传出去名声不好。
我爸这才讪讪的终止了他荒唐的想法。
他只是为了面子,而不是为了我。
爸爸最后向所有亲戚都借了钱,终于把弟弟捞了出来,喝过酒后,他端详着我在墙上的荣誉证书,最后恶狠狠的一把塞进炉灶里:
“老子这点优良基因都传给你了,你弟弟一点也没继承到。”
妈妈只是在一旁愁眉不展,她怀里的妹妹看着我,眼里也是一片麻木的神色。
妹妹认命了,但我没有。
10
我在暑假里去饭店端盘子,去地里干农活,每天忙到深夜,只为了兼职攒学费,好不容易攒了1000元钱,可就在开学前一天,我发现我藏在枕头底下的钱都没有了。
我妈笑着说道:
“你的钱我帮你攒着吧,招娣,我听村里人说去南方工厂里打工很赚钱的,一个月能赚两三千元,要不这书咱不读了,你去赚点钱给如意留着娶媳妇吧!”
妈妈拿走了我的钱,让我帮忙给弟弟娶媳妇,那是我辛辛苦苦赚的学费。
我哭得歇斯底里,人生第一次顶撞了妈妈:
“妈妈,你真的爱我吗?我是你的女儿啊,我想读书啊,我想改变全家的命运啊!”
妈妈吓了一跳,但扔捂紧了钱包,她直接推着我进了仓房,然后把门锁死,气急败坏道:
“真是倒反天罡,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把你养活大,你真是个白眼狼,等你爸回来看他打不打死你!”
我踢踹房门,我怒摔东西都无济于事。
我从最开始的愤怒到求饶到最后奄奄一息。
好像认命了。
星光渐渐亮起,然而我心中的那团火焰却在一点点熄灭。
我求学的梦想在今晚将支离破碎了。
艳丽,对不起,我也是卑微的野草,任人宰割,无力反抗。
我不能带着你的梦想继续前行了。
11
天色已经蒙蒙亮起,我已经拿出一根绳子缠在房梁上,即便读不了书,我也不会出去打工给弟弟娶媳妇,更不会为了彩礼换自己未来的幸福。
你们都得不到我,我死了就都解脱了。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弟弟的声音:
“姐,我给你开门,你悄悄的走。”
窸窸窣窣的开门声响起,我的眼里好像瞬间迸发出光彩般照人。
弟弟溜了进来,轻声说道:
“姐,你快走吧,你去上学!”
我慌乱的站起身,心里仿佛倒了五味瓶般滋味复杂。
兜里没有一分钱,即便我出去了也上不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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