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狠狠一僵,下意识要推开我,碰到我却又收回了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公主,这样不合礼数。」
「有何不合礼数?你我之间只是缺了一场婚礼,可我心里已经认你做夫君了。」
他呼吸顿了半拍:「可是公主……」
「将军!」
外面传来副将段玉的声音:「属下有要事禀告!」
林靖寒急忙赶在段玉进来前与我分开。
段玉进来正看到我们两个欲盖弥彰,又退了出去:
「属下打扰,打扰。」
「站住!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林靖寒立刻跟了出去。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将士们意味深长的起哄声。
我低声一笑。
6
到了军营后,我被林靖寒安排在最大最宽敞的营帐内。
每日炉火烧得十足旺,外面重甲守卫,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但是他却非必要不来见我,和将士们挤在漏风的营帐内商议军事。
不过,最重要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过他,只要他听,不来见我也无妨。
感情的事,大可等林家军存活后再培养。
即使他真的对我没有意思,届时再和离也未尝不可。
我只要曾经的悲剧不再重演。
一日半夜梦醒,账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我立刻掀了帘子问左右何事。
「陈监军半路遇袭,情况危急,林将军领命救援!」
我心下一惊,只穿着薄薄一层里衣就跑了出去。
卫兵们大惊,立刻追赶:「夫人不可!」
我抓住最近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很快甩开了身后的人。
下马后,我直接冲进了林靖寒的营帐。
他正在戴头盔,见到我一愣。
「谁准你营救的?我不是说了不能去吗?!」
我从未对他生气,这是第一次。
他垂下眼,还是把头盔戴到了头上:
「公主,这是军令,也是一个军人该尽的责任。」
我夺过他的长枪掷在地上:
「什么军令!什么责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前面是万丈深渊你也要跳吗?
「死一个陈清遇不是损失,因为林家军的覆灭导致北狄长驱直入,才是真正的损失!」
他眼神微微一动,可很快坚定起来:
「林家军不会覆灭。」
「可如果是你最信任的人从中作梗呢!」
「公主殿下!」
林靖寒神色一凌:
「弟兄们都是与我出生入死的过命之交,你可以怀疑我们的战斗力,但唯独不可挑拨弟兄之间的信任!」
我立在原地,心头堵得厉害:「只一人,足矣。」
「殿下莫再多言!」
他踢起长枪握在手中,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坚定的走出营帐。
我们背对背远离。
他在门口顿了一顿,回头,语气平和了一些:
「若我果真死去,公主便随我的部将回京。」
他遥遥一指案桌:
「那是我为你写的放妻书,公主回京后,可再嫁良人。」
我背对着他,听到他上马离开的声音,转头看向放妻书。
上辈子,苏锦柔没能拿到这书信,导致她困在林家的深宅大院中郁郁终生。
非是林靖寒不写,只是实在没想到十分平常的营救,居然折损了全部的林家军。
现在我提前告知,他多少心里忌惮,才会提前备下。
我上前,拿起放妻书,看也不看,撕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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